看着火车汽笛长鸣,浓烟滚滚向上海方向驶去,众人对着火车离去的方向又挥了挥手。黑杏太郎把头探出窗外依依不舍地挥手,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。
火车站的大钟指向九点,晨雾早已散尽,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,泛着暖光,远处惠山的轮廓清晰可见。送行的人各有生计,都要去寻找生活的出路。阿福、阿虎等人各自散去,巷弄里已是人声鼎沸,摊贩们支起摊子吆喝叫卖,空气中混着五香豆的香气、煤烟味和运河水汽的清新。
“现在太阳正好,我去公花园摆个摊,那些喝茶聊天的人都该到了,正是卖五香豆的好时候。”阿二挎着五香豆竹篮,篮沿的油纸被阳光晒得微微发干,豆香在空气中愈发浓郁。阿炳背着二胡,琴杆上的红绳在阳光下闪着光,他点点头:“我也要去公花园拉胡琴,挣几个铜板,咱俩搭个伴,互相有个照应。”两人并肩走进巷弄,脚踩在青石板路上,脚步声与周围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,格外热闹。
另一边,杏妹拎着桑篮,拽着阿虎的袖子:“阿虎哥,趁太阳还没太晒,陪我去桑园村采桑叶吧!再晚就该热了。”阿虎本想去渔夫岛查看湖面动静,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,笑着应道:“行,我陪你去,采完桑叶再去岛上也不迟。”两人踏着干爽的田埂,路边的狗尾巴草随风摇曳,远处桑林郁郁葱葱,蝉鸣声此起彼伏,透着夏日的生机。
老胡本就是走街串巷卖狗皮膏的,扛起一捆刀枪棍棒,转头对身边的徒弟阿根说:“阿根,走,去槐古桥那边摆摊,那里有个菜场,现在人多,正好吆喝几贴膏药。”阿根连忙背起药箱,拿着大铜锣应道:“师傅,我这就跟您去!”两人路过运河码头时,瞥见日军岗哨正端着枪巡逻,便低下头,老胡扯开嗓子吆喝:“祖传狗皮膏,专治腰酸腿疼、跌打损伤咯!”阿根跟着附和,迎着人群匆匆走去,融入熙攘的集市中。
剩下阿福和阿喜,阿喜一把拉住阿福的胳膊,嗓门清亮:“跟我回家摘黄瓜去!太阳正好,摘了去菜场卖,准能卖个好价钱!”阿福二话没说,跟着他往村头菜地走。阿喜在小河边的菜地,竹架上爬满黄瓜藤,碧绿叶间挂着一根根七八寸长的黄瓜,顶花带刺,透着新鲜劲儿。两人钻进黄瓜棚,指尖触到黄瓜的清凉,棚外的阳光透过叶片洒下斑驳的光影,不多时就摘了满满一篮。阿喜拍着篮子笑:“吃过午饭我先去菜场占摊位,你到河边去抓几条鱼,一开市就能做生意,准能赚够买米的钱!”
阿福说:“那我先回家吃饭。”
阿喜想了想:“要不你就在我家吃一口吧?”
阿福摇了摇头:“不了,游大娘要等我。”
阿喜点了点头,挎着一篮黄瓜回家吃饭去了。
阿福回到游大娘家,高喊了一声:“游大娘,我回来了!”说完就从墙角拿起了一把破鱼叉。这把鱼叉看着破旧,三尺长的把柄裹着层层破布条,边缘都磨毛了,不知情的人准以为是废铁。可阿福清楚,它是精钢打造,叉尖带着三道锋利的倒刺,把柄中间藏着机关,轻轻一按,便能“咔嗒”一声伸长至六尺,长岗岭战斗中,他就是凭着这把鱼叉刺穿了鬼子少佐的胸膛。
游大娘家后门口就是一条小河,阿福来到河边,水面波光粼粼。他脱了布鞋,卷起裤腿,悄悄藏在芦苇丛旁。他眯着眼观察水下动静,轻轻按下机关,鱼叉瞬间伸长,一个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。阿福举起鱼叉,“唰”地刺入水中,精准叉中一条斤把重的黑鱼。不多时,他又叉了两条鲫鱼,放进鱼篓,提着上岸时,正巧遇上阿喜挎着个装满黄瓜的大竹篮,两人笑着一起回到了游大娘家。一缸盆白米粥已经端放在桌子上,还摆着一小碟咸菜,阿福自顾自舀了一碗白米粥,几口就喝完了,赶忙拉着阿喜带着鱼篓往外跑。游大娘追了上来:“阿福,再吃点呀!”
阿福回了一声:“我们先去做生意,回来再说!”
两个人来到菜市场,还没开市,他们占了一个路口的位置,坐在小板凳上,等候买家。
没多时,阿福那条斤把重的黑鱼就被人看中了,阿喜的黄瓜新鲜水嫩,也有人上来问价。约莫一个时辰,黄瓜已经只剩几根了,阿福的两条鲫鱼都没卖掉。阿福拿起一条鲫鱼递给阿喜:“这条你带回去吃,我留一条回家!”阿喜笑着接过:“那我就不客气了,明天再一起过来!”说罢,两人收拾起摊子转身就往回走。
天色已近傍晚,他们俩又来到了游大娘家。阿喜放下两条黄瓜、一些青菜和那条鲫鱼,笑着道别后就往回走,约好了明天还去菜市场。
院子里的石榴树长得枝繁叶茂,游大娘已经坐在屋檐下择菜,见阿福提着鲫鱼回来,笑着打趣:“阿福抓鱼的本事真不错,今晚就把这鲫鱼烧红烧的!”阿福挠挠头,把鲫鱼交给游大娘,自己坐在门槛上歇着,摸出阿喜刚留下的一根黄瓜,用袖口擦了擦,“咔嚓”咬了一大口,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淌,满口都是清爽的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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