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升机的轰鸣声如催命符般逼近,陈砚拽着苏晚钻进密林最茂密的区域——这里的古树枝桠交错如网,遮天蔽日,连直升机的探照灯都难以穿透。镇河兽在他怀中突然振翅,喷出一团带着硫磺味的白雾,雾气落地瞬间凝结成冰,挡住了追兵的去路。
“往东边走!”苏晚喘息着指路,“那里有片红树林,潮汐刚退,淤泥能困住他们的追踪仪器!”
两人踩着腐叶狂奔,身后传来黑衣人咒骂声和仪器故障的滋滋声。红树林的腥咸气息越来越浓,脚下的土地渐渐变得松软,等冲进林中时,脚踝已陷入半湿的淤泥。陈砚回头望去,直升机在红树林上空盘旋,探照灯在枝叶间徒劳扫动,却不敢低空降落——这片红树林暗藏沼泽,稍有不慎便会机毁人亡。
“暂时安全了。”苏晚瘫坐在一截枯木上,肩膀的黑色印记虽未扩散,但依旧冰冷。镇河兽跳上她的膝头,背甲的饕餮纹泛起暖光,顺着印记缓缓游走,苏晚忍不住低呼一声,脸上露出舒缓的神色。
“它在帮你驱散阴寒。”陈砚松了口气,指尖摩挲着胸口的青铜符——符身的红光与镇河兽的纹路遥相呼应,隐约能感觉到万魂之王的封印在稳步加固,但更深层的地方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。
就在这时,镇河兽突然竖起鹰毛,蛇尾指向红树林深处。那里的雾气骤然变浓,呈诡异的紫黑色,隐约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,伴随着低沉的嘶吼,像是某种巨型生物在挪动。
“是‘守林鬼’。”苏晚脸色发白,“我爷爷说,红树林底下镇压着被万魂之王感染的水怪,靠吞噬生灵维持封印……”
话音未落,水面突然炸开一道巨浪,一只覆盖着青黑色鳞片的巨爪破水而出,朝着他们抓来。巨爪上的指甲泛着幽绿寒光,沾满腥臭的淤泥,指缝间还缠绕着断裂的铁链,每一根链环上都刻着模糊的符文。
陈砚立刻将苏晚推开,抱着镇河兽翻滚到枯木后。巨爪拍在枯木上,树干瞬间断裂,木屑飞溅。他抬头望去,水面上浮现出一张狰狞的巨脸——布满褶皱的皮肤如同泡发的腐肉,双眼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,嘴角撕裂到耳根,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,脖颈处缠绕的铁链深深嵌进肉里,每动一下都渗出黑血。
“是被万魂之王侵蚀的镇水兽!”陈砚心头一震,爷爷笔记中记载的上古异兽,竟成了邪祟的傀儡。
镇河兽突然挣脱怀抱,化作饕餮虚影,暗红色的光柱朝着巨脸射去。但光柱击中镇水兽的皮肤时,竟被弹了回来——它的鳞片上覆盖着一层紫黑色的结界,正是万魂之王的力量。
“普通攻击没用!”苏晚大喊,“它的弱点在脖颈的铁链!那些符文是封印的关键,只要破坏符文,就能暂时压制它!”
陈砚摸出登山刀,借着饕餮虚影与镇水兽缠斗的间隙,踩着漂浮的枯木冲向水面。镇水兽察觉到威胁,巨尾猛地拍击水面,掀起的巨浪将他掀翻,冰冷的海水灌入喉咙,带着刺骨的阴寒。他挣扎着浮出水面,却被镇水兽的铁链缠住脚踝,朝着水下拖拽。
窒息感瞬间袭来,陈砚下意识握紧青铜符。符身突然发烫,一道红光顺着铁链蔓延,镇水兽发出痛苦的嘶吼,拖拽的力道骤然减弱。他趁机挥刀砍向铁链上的符文,刀刃与符文碰撞,迸出刺眼的火花,符文瞬间黯淡下去。
“就是现在!”陈砚嘶吼着,接连砍断三道符文。镇水兽的结界应声破碎,饕餮虚影抓住机会,一口咬住它的脖颈,暗红色的力量顺着獠牙注入其体内。镇水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,庞大的身躯在水中挣扎,激起千层浪,最终缓缓沉入水底,水面的紫黑色雾气也渐渐消散。
陈砚被浪头冲到岸边,苏晚急忙扶他起身。他咳出几口海水,却发现掌心的青铜符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,而镇河兽变回原形后,背甲的红光也黯淡了许多,虚弱地靠在他肩头喘息。
“青铜符的力量消耗太大了。”苏晚忧心忡忡,“万魂之王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更强,刚才只是它的一丝气息,就差点让镇水兽失控。”
陈砚刚要开口,远处突然传来直升机的爆炸声。两人抬头望去,只见红树林上空的三架直升机中,一架突然起火,冒着黑烟坠落,另外两架则慌乱地调转方向,朝着远处飞去。
“怎么回事?”苏晚愣住了。
陈砚眯起眼睛,看向直升机坠落的方向。那里的雾气中,隐约出现几道黑色的身影,动作迅捷如鬼魅,朝着剩余的直升机追去。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阴冷刺骨,与影蛇同源,却更加纯粹、更加狂暴。
“是新的邪祟势力。”陈砚脸色凝重,“他们不是来帮我们的,是来抢镇河兽,或者说,是来抢饕餮之力的。”
话音刚落,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,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。那是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,斗篷下露出的手指枯瘦如柴,指甲泛着青黑,手中握着一把骨刃,刃身刻满与封魂塔相似的符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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