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炊烟裹着薄雾袅袅升起。
鸡鸣声清亮,犬吠声悠远,山下的村落便从寂静里渐渐活泛过来,细碎的人声也跟着隐约飘入耳中。
“哑巴!干娘却要说你两句,你今年都十九了,再过两年,就真要成老光棍了!”
“二愣子如今大了,让他去郑老爷家打杂就成,你先盖间像样的院子,干娘再给你好好说门亲事!”
屋外,马干娘的声音隔着晨雾传来。
这年头大多人十六成婚,十七生子,十九岁的汉子,的确能被称呼为光棍了。
陈清风从睡梦中醒来,听见了这话,忍不住低低笑出声:“马干娘还记我的仇呢。”
原来马干娘有个女儿,叫做马桃花,从前马干娘总想着撮合陈二良与她女儿。
可陈清风父母早年病故走得早,陈二良一心拉扯着陈清风,没想过娶媳妇的事,这事也就没成。
虽然后来马桃花已另嫁他人,马干娘却还耿耿于怀,总觉得是陈清风让她少了个好女婿。
毕竟陈二良虽口不能言,却是个实打实肯下力气、能扛事的汉子。
陈清风套上小衫和裤子出了门,见了那妇人,轻轻点了点头。
妇人见他醒了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客气:“你这小子也忒愣了!这些年也从没听你叫过一声干娘,若是个不知情的,还当你是个小哑巴呢!”
“阿巴!阿巴!”陈二良急忙拦着马干娘,妇人才悻悻地住了口。
“罢了罢了!”
她摆了摆手:“哑巴倒真把你当亲儿子疼!吃过早饭就去我家,给你做条新裤子。”
说罢,她还冲陈清风翻了个白眼,转身走了。
陈二良望着她的背影,憨厚地笑了两声,随即转向陈清风,两手飞快地比划起来:别管她嘴上厉害,回头你只管去她家便是,做裤子的钱我早给过了。
他又多比划了两下,示意自己已经吃过早饭,锅里还盖着热馒头,让陈清风自己去吃。
交代完这些,汉子便转身朝着郑家大院的方向走去了。
陈清风吃过早饭,便往马干娘家寻去。
马干娘喋喋不休:“小屁孩穿什么好裤子,当心尿裤裆!”
陈清风丝毫不怵这嘴上不留情的妇人,只当她的牢骚是耳旁风。
而马干娘虽说心里不喜陈清风这个拖油瓶,怪他断了她女儿的好姻缘,对他没什么好脸色,但做起衣裳来却半点不含糊。
她拿过软尺麻利地量了尺寸,只让他过两日来取新裤子。
从马干娘家回来,陈清风便没再出门,守在家里琢磨那本新得的《青木化灵诀》。
他头一回接触修行功法,既无师傅引路,章中字句又晦涩难懂,初读时只觉如同雾里看花。
可他也不急躁,只耐着性子一点点抠。
就这么逐字逐句地揣摩,竟真让他慢慢摸出了些门道。
这下陈清风更来了劲,越发沉心钻研起来。
这般过了几日,陈清风终于换上了新裤子。
陈二良也早已备好两条油润的腊肉,领着他往村中学堂去。
学堂里的教书先生,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,在村里有几分体面,地位颇高。
见了这先生,陈二良格外恭敬,小心地将腊肉搁在桌案上,又双手递过两串沉甸甸的大钱。
老者捻着胡须打量片刻,总算点了头,应下陈清风来念书。
只是陈清风对这所谓的先生没什么好感。
这老者学问未见得多深,架子却端得十足,旁人须恭恭敬敬叫他先生,他才肯应声。
对寻常农户,这老者向来是冷着脸不假辞色,可每当他撞见郑员外时,又立马堆起热络的笑,连腰杆都低了几分。
陈清风自认为不需要这老者教他什么。
之所以来此,也不是为了跟着他做学问。
陈清风有自己的计较。
......
“竖子实不成器!”
学堂里,老者望着陈清风,语气满是不耐:“罚你留下扫堂。”
“嗯。”
陈清风埋下头应了,掩住嘴角的笑意。
他借着完不成课业的由头留下来,悄悄翻找这教书先生藏在书架上的书。
从老者零散记下的杂记里,陈清风一点点拨开迷雾,总算窥见了这世界的一角轮廓。
这世间,当真有着另一套生存法则。
虽也有国家地域的划分,可皇室王族的存在感却极淡,淡到近乎透明。
书页间几乎寻不到‘王侯将相宁有种乎’的事迹,反倒满是仙缘奇遇、修士斗法的记载。
“果然,这世界终究是仙人为尊,王侯将相,天潢贵胄,皆是浮云。”
陈清风指尖轻轻摩挲着泛黄的书页,缓缓将书合上,眼底映着几分了然。
于是他更加用心的琢磨起那金章上的功法了。
......
接下来的日子反复,一月光阴悄无声息地滑过。
这天清晨,陈二良如往日般早起,见陈清风还在炕上睡得安稳,脸上不由露出憨厚的笑。
自从这孩子去了学堂,性子明显乖顺了许多,不再像从前那样四处乱跑,省了他不少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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