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木崖,这座昔日偏僻的边陲山崖,如今俨然成了一片巨大的、热火朝天的工地与军营的结合体。
山崖之下,新开垦的田垄如同棋盘般整齐铺开,绿油油的秧苗在春风中摇曳。新建的屋舍井然有序,流民们脸上不再是麻木与绝望,而是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。
匠作营、医馆、学堂的雏形已然建立,叮叮当当的敲打声、朗朗的读书声与士兵操练的号令声交织在一起,谱写出一种蓬勃向上的生机。
而在黑木崖核心区域,被划为军事禁区的巨大校场及周边山岭中,一场超越这个时代的军事变革,正在林默的主导下,如火如荼地进行。
校场点将台上,林默一身黑色劲装,负手而立。台下,是已经初步扩充至五千人的默字营将士。他们按照不同的队列肃立,虽然人数大增,许多还是新兵面孔,但那股子沉默而彪悍的气息,已然开始凝聚。
林默的目光扫过台下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
“诸位!封侯拜将,非我一人之功,是尔等用鲜血与忠诚换来的!但,这仅仅是开始!北莽蛮子仍在虎视眈眈,更大的风雨或许还在后头!我们要想在这乱世中守护家园,活下去,并且活得有尊严,唯有变得更强!”
“从今日起,默字营将进行全新的编练!这将超出你们以往对军队的所有认知!会很苦,很累,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!现在,若有心生畏惧,想要退出者,可领十两银钱,自行离去,我林默绝不阻拦!”
台下鸦雀无声,五千双眼睛坚定地望着林默,没有丝毫动摇。能通过严格筛选留在这里的,无不是心志坚韧、对林默和黑木崖抱有极高认同感的青壮。
“很好!”林默点头,“既然选择留下,那么,从此刻起,你们就不再是普通的士卒,而是我‘默字营’这把利刃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!记住我们的信念——”
“沉默忠诚!实干报国!”五千人齐声怒吼,声浪滚滚。
“第一项变革,思想教导员制度!”林默朗声道,“即日起,各大队、中队、小队,除军事主官外,增设思想教导员一职!”
他指向身旁一群气质略显儒雅,但眼神同样坚毅的年轻人。这些人,部分是黑木崖学堂的先生,部分是主动投靠的落魄寒门学子,都被周安筛选出来,经过了林默的亲自培训和洗脑……不,是思想教育。
“他们的职责,不是领兵打仗,而是负责向你们阐明,我们为何而战!为谁而战!每日操练间隙,晚间休息之前,教导员会组织学习,讲述北莽之残暴,家园之可贵,忠诚之意义!我们要的,不是只知道听令厮杀的机器,而是有思想、有信仰、明白自身责任的军人!”
这是林默从现代军队“政委”制度中汲取的灵感。
他要打造的,是一支拥有灵魂和坚定信念的军队,确保绝对的忠诚,杜绝任何被渗透或蛊惑的可能。
起初,一些老兵痞子对此不以为然,觉得是酸儒搞形式。但当教导员们用最朴实的语言,讲述他们亲身经历或目睹的北莽暴行,讲述黑木崖收留流民、分发田地的仁政,讲述林默身先士卒、与将士同甘共苦的事迹后,许多士兵的眼神变了。他们开始真正思考战斗的意义,对黑木崖和林默的归属感与忠诚度,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深化、固化。
“第二项变革,参谋部制度!”林默继续宣布。
他任命了几名心思缜密、识文断字、对地理和算术有研究的老兵和降将(经过严格审查),组建了默字营的第一个参谋部。
“参谋部,不直接指挥部队,他们的职责是:搜集情报,分析敌情,绘制地图,制定作战计划,推演战术,评估后勤补给!未来,任何军事行动,都必须有参谋部制定的至少两套以上预案!”
林默将一些基础的军事地形学、沙盘推演、情报分析等方法灌输给参谋部成员。起初,这些“参谋”们还有些手足无措,但在林默的亲自指导和几次小型剿匪、侦察任务的实践后,他们开始展现出作用。
一份份标注详细的地图,一份份分析敌军可能动向的简报被送到林默和各级军官手中,让军事决策变得更加科学、精准,减少了盲目性和指挥官的个人失误。这相当于给默字营装上了一个“大脑”。
“第三项变革,专业化分工与训练!”
林默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刀盾手、长枪兵、弓弩手划分。他根据士兵的个人特长和潜力,进行了更精细的分工,并展开了地狱式的专项训练。
“侦察连!”林默点出一批身形敏捷、感知敏锐的士兵,“你们要学习的,不仅是潜行、追踪、伪装,还要学会绘制简易地图,使用旗语、哨音传递复杂信息!你们的眼睛,就是全军的前哨!”
“狙击队!”林默看向一批臂力强劲、眼神沉稳的弩手。他让匠作营优先打造了一批精度更高、射程更远的特制强弩,甚至开始尝试研制简易的瞄准镜(用水晶打磨)。“你们的任务,不是覆盖射击,而是在关键时刻,精准狙杀敌军指挥官、旗手、号角手!一击必杀,远遁千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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