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默对着苍穹发出的血泪誓言,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淋淋的钩子,撕扯着这方天地的规则。那极致的怨愤与不甘,竟引动了冥冥中的共鸣!
“贼老天!若有来世……”
轰——咔!!!
他最后的“绝不放过”还未出口,一道前所未有的血色狂雷,如同天罚之剑,悍然劈开墨黑的云层,将整个乱葬岗映照得一片猩红!但这并非结束,而是开始!
雷声未歇,那被撕裂的云层裂缝中,并非无尽的黑暗,而是翻滚着令人心悸的金紫两色光芒!一股难以言喻的、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恐怖威压,如同实质的海啸,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!
“那是……什么?” 林默瞳孔骤缩,连哭泣都忘了,呆呆地望着天空异象。
下一刻,两道纠缠碰撞、散发着毁天灭地气息的光团,如同坠落的星辰,又似争抢猎物的凶禽,以一种超越他理解的速度,轰然砸落在他前方不足十丈的空地上!
“轰——!!!”
不是砸实,而是在离地数尺的空中骤然悬停!
巨大的冲击波呈环形炸开,瞬间将地面的泥泞、荒草、乃至散落的枯骨,尽数震成齑粉!一个直径超过五丈的规整圆形焦坑赫然出现,坑内泥土琉璃化,散发着高温白气。
林默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,就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威压狠狠拍进泥水里!脸死死贴着地面,胸腔被挤压得无法呼吸,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咯吱”声。先前李倩、王浩带给他的羞辱和痛苦,在这股源自生命层次绝对差距的威压面前,渺小、卑微得连尘埃都算不上!
光芒渐敛,显露出核心的真容。那是两个约莫人头大小、不断扭曲变幻的光团,一个散发着尊贵煌煌、却带着凛然不可侵犯之威的金色仙光;另一个则涌动着深邃诡异、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幽暗魔焰。它们仅仅是存在于那里,周围的空间就发出细微的碎裂声,光线经过它们附近都发生了诡异的弯曲。
“云鹤子!老杂毛!你我缠斗千年,穿梭无尽时空,如今皆只剩这一缕残魂,再斗下去,不过是双双湮灭于这法则不全的蝼蚁之界!不如借此子之身,做个了断!”
金色光团中,传出一个狂放、霸道、充满了桀骜不驯意志的声音,如同太古魔神在咆哮,直接震荡灵魂。林默只觉得双耳嗡鸣,颅内剧痛,七窍甚至渗出了血丝!
“血刹!魔头!休得胡为!” 紫色光团中,另一个声音响起,清越悠扬,如仙鹤唳天,带着一种涤荡邪祟的浩然正气,但此刻也难掩其中的急促与凝重,“你莫非感觉不到?此子……此子身具的乃是传说中的‘混沌道体’!万古无一,能纳万法,容万气!乃是解决你我道争的至高‘炉鼎’!可正因如此,他凡胎未褪,筋脉未开,如同一个脆弱不堪的琉璃瓶,如何能承受你我本源仙魔之力的强行灌注?你这是要生生炼死他!非但解决不了道争,反而会毁掉这唯一的希望!”
混沌道体!炉鼎!
这四个字,如同混沌初开的第一道惊雷,狠狠地劈入了林默几乎被痛苦和绝望淹没的意识深处。一种莫名的悸动,从他血脉最底层被唤醒,仿佛这四个字与他有着与生俱来的联系。他模糊地意识到,这两个恐怖存在争执的焦点,竟然是他自己!而他这具刚刚被贱人践踏的身体,似乎藏着天大的秘密!
“哈哈哈!希望?云鹤子,你少在这里假仁假义!” 魔尊血刹狂笑,声波震得地面龟裂,“大道之争,岂是儿戏?炼死了,是他命该绝于此,证明你这套伪善之道不通!炼不死,便是天意属我魔道,证明弱肉强食才是宇宙至理!你我残魂皆已油尽灯枯,此等万古难逢的‘道胚’就在眼前,不赌上这最后一把,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彼此消散,让千年道争沦为笑柄吗?!将他炼成你我的战场,是他这蝼蚁般凡人,无上的荣耀!”
“荒谬!道争归道争,岂能罔顾性命,将此心性未明之凡俗之子,当作你我博弈之器物?!” 仙尊云鹤子怒斥,紫色光团剧烈波动,“血刹,你此举有伤天和!”
“天和?呸!” 血刹的声音充满了不屑与蛊惑,“云鹤子,你眼光太过狭隘!此乃天地间最完美的‘炉鼎’!是你我重塑道基,决出胜负的最终战场!小子,” 血刹的声音似乎转向了无法动弹的林默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、仿佛审视绝世珍宝般的贪婪,“能成为本尊与这老杂毛伪君子决战的棋盘,是你这受尽屈辱的卑微命运中,最大的‘造化’!感恩戴德吧!”
造化?炉鼎?棋盘?
林默的脸被死死压在泥水里,屈辱的泪水混合着泥浆和血水从眼角溢出。刚刚才被俗世中的狗男女当作蝼蚁肆意践踏,转眼间,又被这两个不知从何而来的、如同神魔般的恐怖存在,视为可以随意使用、甚至可能一次性报废的“物品”!
凭什么?!
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与愤怒,如同火山岩浆般在他濒临崩溃的身体里奔腾!他试图挣扎,试图怒吼,但在仙魔二尊的绝对威压下,这一切都微弱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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