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，天边刚泛起鱼肚白，林小满便已起身。晨光微熹，第一缕阳光像熔化的金子，顺着窗棂的缝隙淌在林小满手背上。他缓缓睁开眼，昨夜在仙府修炼的疲惫早已被体内奔腾的灵力冲刷干净，经脉间仿佛有无数条灵动的溪流在欢快奔涌。
“终于……炼气一层后期了。”他低声自语，指尖轻轻一握，一团温润的灵气便在掌心凝聚成雾，丝丝缕缕缠绕着指节，像是在回应他的觉醒。
床头上放着个青布包裹，里面是他在万象圃培育的第一批凝气草。草叶边缘还挂着灵泉的水珠，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虹光，淡淡的药香混着露水的清冽，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这品质，比族里最好的灵田产出还要高出数筹。
林小满起身时，木门轴发出轻微的“吱呀”声。他揣好包裹穿过庭院，东边丹房的方向已经飘起了袅袅青烟，那是父亲林岳在准备晨炼的丹药。
“爹。”他推开丹房木门，一股混杂着炭火与药材的热气扑面而来。
林岳正蹲在丹炉前调节风门，粗布麻衣的袖口沾着炭灰，听到声音回头时，眉头习惯性地蹙了起来：“又来捣乱？上次你碰倒的药杵还没修好。”
“这次不是捣乱。”林小满把包裹放在青石案上，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，“我在禁地采到些变异的凝气草，您看看品相。”
林岳的目光落在包裹上，当他解开青布的瞬间，瞳孔微微一缩。那些凝气草的叶片泛着玉石般的光泽，根茎处隐约有灵气流转，指尖刚触碰到叶片，便感觉到一股精纯的木系灵力顺着指尖窜来。
“这……”他翻转草叶仔细查看，“叶脉纹路比寻常凝气草密三成，灵气纯度至少高两个品阶。你确定是在禁地采的？”
“嗯。”林小满垂下眼帘，掩去眸中的微光，“禁地深处雾气浓的地方，还有不少。”
林岳没再追问，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枚玉简，指尖在上面飞快划过，调出聚气散的配方。“聚气散的关键在控火。”他一边称量药材一边讲解，丹炉下的火焰忽然转为幽蓝色，“火太猛会烧掉草木精元，太弱又提不出药性，得像春风化雨那样，慢慢来。”
林小满听着父亲的话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仙府灵泉那温润的灵力，轻轻点头，暗自琢磨如何将这种温润融入到控火之中。
林小满站在一旁，看着父亲手腕轻转间，凝气草在丹炉中渐渐化为碧绿色的汁液，药香随着蒸腾的白雾愈发浓郁。当三枚淡黄色的丹丸从炉中升起时，他忽然开口：“爹，我想学炼丹。”
林岳的动作顿了顿，转过身时，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惊讶：“你不是总说炼丹太枯燥？”
“以前是不懂。”林小满望着跳动的炉火，“现在觉得，能炼出救人的丹药，是本事。”
林岳沉默片刻，从怀里摸出本线装书扔过来：“先把《百草图谱》背熟再说。”
林小满接过书，只是简单翻阅了几页，便将书中的内容尽数记住，拥有过目不忘天赋的他，觉得背书实在无需耗费太多时间，便将书放在一旁，日头已过正午，他盘膝坐在榻上，意识沉入识海，青铜色的光芒闪过，万象圃的灵田便在眼前铺展开来。灵泉边的青叶草长势正好，叶片上的绒毛沾着灵露，在光晕里微微颤动。
他走到石屋角落的丹炉前，这尊半人高的丹炉表面刻着繁复的云纹，炉底还残留着昨夜炼丹的余温。他仔细查看丹炉底部，竟发现丹炉底部有一个细小的纹路，与他印象中父亲丹炉底的私印极为相似，这一发现让林小满心中一动，隐隐觉得仙府与林家丹术之间似乎有着某种渊源。
林小满深吸口气，将三株青叶草投入炉中，指尖同时结出四个法印。
火灵根催动时，炉底腾起的不是寻常火焰，而是带着金纹的灵火，温度恰好能熔解草叶却不损伤药性；水灵根顺着炉壁渗出细密的水珠，将药汁的湿度控制在最佳状态；土灵根让炉身稳如磐石，连火苗跳动的幅度都分毫不差；木灵根则像双无形的手，轻轻梳理着药汁里的灵气脉络。
四种灵力在炉中交织成网，原本应该相互冲突的属性，此刻却像琴瑟和鸣般和谐。林小满额角渗出细汗，全神贯注地盯着炉口，直到听见三声清脆的“啵啵”声——那是丹药成形的征兆。
“成了！”他猛地掀开炉盖，三枚翠绿色的丹丸悬浮在半空，表面流转着莹润的光泽，竟是中品聚气散！
就在林小满沉浸在炼丹成功的喜悦中时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。原来是苏婉儿派来的家仆，家仆手中拿着一封信递给林小满，信中提到苏婉儿得知他种植灵植有所收获，特意派人送来一份灵植订单，希望能从他这里采购一些高品质的灵植。林小满看着订单，心中有了新的打算，意识到这不仅能为家族解决债务问题带来新希望，还能借此与苏婉儿有更多的商业往来。
丹药入口的瞬间，一股暖流从丹田涌向四肢百骸，经脉像是被清泉冲刷过般舒畅。林小满闭目内视，发现四灵根在药力催动下，竟产生了微弱的共鸣，原本滞涩的灵力运转陡然加快。
翌日天未亮，林小满就捧着新炼的丹药去了丹房。林岳接过丹药的手指微微颤抖，当他将丹丸凑到鼻尖时，忽然抬头盯着儿子：“这丹纹……是你自己炼的？”
“照着您的法子试了试。”林小满故作轻松地笑，“没想到成了。”
林岳没说话，转身从架子最高层取下个黑陶药罐，倒出三枚灰扑扑的丹丸：“这是我年轻时练废的聚气散，你拿去看看，能找出多少问题，就有多少资格学炼丹。”
林小满接过药罐时，指尖触到罐底刻着的细小纹路——那是林家丹师的私印。他低头看着罐中布满裂纹的废丹，忽然明白父亲不是在考较他，而是在传他衣钵。
夜幕降临时，林小满坐在窗边摩挲着那枚中品聚气散。月光透过窗纸照在丹丸上，折射出的光斑落在墙角的青叶草上，他忽然想起今晨整理灵田时，发现有株草叶上竟带着淡淡的紫纹。
“也许……那才是真正的机缘。”他望向窗外的夜空，星辰在云层间若隐若现，像极了万象圃里闪烁的灵泉。
丹炉里的余烬还带着温度，林小满将那株带紫纹的青叶草小心地收进玉盒。他知道，属于自己的炼丹之路，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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