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连数日,林尘依旧在灵药园内勤恳劳作,不敢有丝毫的懈怠。
可令他疑惑的是,慕清雨自从入探灵司后,竟再也没有关于她的半点消息。
只是林尘不知道的是,此刻的慕清雨,正被一股阴霾笼罩着。
自踏入探灵司的那天,便迎面撞上了一位执法峰的长老。
“离山不是你云梦,同门相残乃第一大忌,记住,坏了规矩,司徒名也保不了你。”
这声警告暂时束缚住了她找林尘复仇的手脚。
可在探灵司内,她表面看似过得清净。
但司徒名那句三年筑基,十年金丹的命令,如同悬在头顶利剑,给她带来巨大的压力。
当她真正开始参悟双修合道诀时,才悚然发现这功法竟隐藏着如此恐怖弊端。
每逢突破大境界时,必须要寻得一位同境界的特殊体质修士进行双修。
借其元阴或者元阳调和体内驳杂灵气方能破境。
否则修为将永无寸进,甚至可能遭受功法反噬,修为大跌!
看清这点后,连日来积压在她心头的阴霾,瞬间散去了大半。
“你想拿我当炉鼎?若我能凭此机会,暗中修回云梦幻灵诀,待到金丹之境时……哼!”
她心中冷笑一声:“届时,鹿死谁手,还犹未可知!”
又是一个平静的黄昏,林尘做完所有杂务,回到灵药园那间房屋时。
推开门,房间内空荡荡,与他连日来莫名的失落如出一辙。
栀晚已经连着好些天没出现了。
说好的功法,如今也没了影子。
不仅没来他这里打劫,就连她本该坐镇的执事阁,也鲜少能见到她的身影,仿佛在刻意躲避着什么。
林尘不是不知道,这位筑基的师姐向来行事跳脱,没个正形,极不靠谱。
可心底深处,偏偏存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的依赖。
这份复杂的情感,源于他初入离山时。那点微不足道却足以照亮他昏暗人生的温暖。
当年他被云梦仙宗以天赋不足拒之门外,流离至离山时。
他大字不识一个,连测试弟子递来的引气诀,上面的字他都认不全。
是当时已经作为执事阁管事的栀晚,悄悄将他拉到一旁,一字一句,耐心地念给他听,讲解最基础的功法要义。
后来测灵结果出来,他天赋平庸。
按照惯例,本该被遣送到,那号称弟子坟场的灵石矿洞做苦役。
又是栀晚,随口对负责分配的执事说了一句。
“这小子瞧着老实本分,不如派去灵药园打理灵草吧,也省得在矿洞白白送了性命。”
正是入了灵药园,又得了栀晚的默许。
他才有机会借着执事阁存放的杂书,他才一点点地识文断字。
也慢慢摸清了修仙世界最基本的常识与门道。
这么多年下来,栀晚待他,顶多是坑走他几枚辛苦攒下的灵石。
或是指使他跑腿打杂,却从未有过半分加害之心。
甚至在他数次困难时,暗中行过方便。
那份于微末时伸出的援手,他也一直铭记于心。
即便栀晚时常表现得毫无筑基修士的稳重模样,林尘也愿意相信她。
或许,在这条漫长的修仙路上。
林尘除了她,也实在没有别的人可以相信了。
暮色渐浓。
执事峰的听雪阁内,却是另一番乱象。
往日清雅的阁楼,此刻已乱得不成样子。
笔墨纸砚散落满桌,一张张写着功法二字的宣纸被揉成团,胡乱扔在脚边。
栀晚瘫坐在案前,原本灵动的桃花眼此刻也黯淡无神,眼窝深陷,布满了骇人的血丝。
她双手撑着桌面,额头咚咚地撞着坚硬的桌面,嘴里魔怔似的念念有词。
“功法……给我一部功法啊!老天爷呐,你开开眼吧!”
那模样,仿佛恨不得把脑袋撞进桌子里,好让功法自己蹦出来。
“呀!你……你这是人还是鬼啊?”
一道带着惊诧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。
栀晚动作猛地一僵,脖子有些僵硬地转过头。
门口,一身绯红衣裙的少女,被栀晚这副尊容,也是吓得往后缩了缩。
稳了稳心神才嫌弃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?几天不见,怎么像是被人采补了似的!”
栀晚压根没理会女子的意思,眼神直勾勾地盯过去,声音沙哑。
“惜月!你来得正好!你那…有没有多余的功法吗?”
夏惜月没好气地白了栀晚一眼,走到桌案边,一边动手收拾散乱的物件,一边道。
“你疯魔了不成?功法是何等紧要的传承之物?皆是一脉根基所在,没有师尊亲口应允,谁敢私下外传?你这简直是胡闹!”
栀晚一听这话,瞬间蔫了下去。
她缓缓转身,有气无力地瘫倒在暖玉床上。
夏惜月走到暖玉床边坐下,疑惑地问。
“你自身修行的《离山剑经》乃是宗门正统,直指渡劫大道的无上法门,多少人求而不得,你不好好精进,突然急着寻别的功法作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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