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起桌上的《青囊经》,指着“错勘阴阳者,折寿,离门,以血证道”那行字:“这是你师祖写的。当年他为了救一个不该救的人,断错了皇陵的龙脉,被满门抄斩,就剩我一个逃出来了。”
陈观棋的心猛地一沉。师祖?他从没听过师父提师祖的事。
“你以为我为什么捡你回来?”地脉先生的目光落在他左耳的铜钱耳坠上,眼神复杂,“就因为这枚铜钱,跟我师父当年戴的一模一样。我总想着,把你教成他那样的人,正直,敢担事……可到头来,还是犯了同样的错。”
他把残卷合上,递给陈观棋:“拿着。从今天起,你不是我徒弟了。”
陈观棋像被雷劈中了一样,僵在原地:“师父,您……您说什么?”
“逐出师门。”地脉先生别过脸,看向窗外的山,声音硬得像块石头,“我教不了你了。你得自己出去闯,什么时候懂了‘看宅先看命,救人先问心’,什么时候再想着回来。”
“我不!”陈观棋猛地抓住师父的胳膊,指甲几乎嵌进老人的肉里,“是我错了!我改!我以后一定仔细看脉,一定不多管闲事……师父,您别赶我走!”
他从小就没了爹娘,师父是他唯一的亲人。这吊脚楼,这青囊经,这枚铜钱耳坠,是他十七年来全部的依靠。要是被赶走,他该去哪里?该做什么?
地脉先生用力甩开他的手,力道大得让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,撞在门框上。老人的眼眶有些发红,却梗着脖子,声音发颤:“滚!我没你这样的徒弟!连破军位都能断错,连‘龙喷’都看不出来,留你在身边,迟早把我这把老骨头也烧了!”
陈观棋看着师父发红的眼睛,突然明白了。老人不是真的要赶他走,是在护着他。张屠户家的火来得太蹊跷,那个黑袍人影绝不是普通人,师父是怕连累他,才故意把他推开。
“师父,那火不是意外。”陈观棋咬着牙,把看到黑袍人的事说了出来,“那人从火场里拿走了东西,我看像是块金属牌子,说不定跟……跟天机门有关。”
地脉先生的身体猛地一震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。他死死盯着陈观棋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……恐惧?
“你看清楚了?”老人的声音压得极低,像怕被什么东西听见。
“看清楚了,黑袍,戴帽子,跑得很快。”陈观棋肯定地点头,“那牌子闪着光,像是铜的,跟我这耳坠的质地有点像。”
地脉先生踉跄着后退一步,扶住了矮桌才站稳。他抓起桌上的旱烟杆,手抖得厉害,好几次都没点燃烟丝。最后“啪”的一声,烟杆掉在地上,摔成了两截。
“果然……还是找来了……”老人喃喃自语,眼神涣散,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,“三十年了……还是躲不过……”
陈观棋的心揪了起来:“师父,到底怎么回事?您认识那些人?”
地脉先生突然回过神,眼神变得异常锐利,像头被逼到绝境的老兽。他冲到墙角,掀开一块松动的地板,从里面摸出个黑布包,塞到陈观棋怀里:“拿着!快走!往东边走,去找玄枢阁的墨三更,就说你是地脉的徒弟,他会护着你。”
陈观棋捏了捏布包,硬邦邦的,像是本书。他刚想打开,就被师父按住了手。
“别在这儿看!”地脉先生压低声音,额头上青筋暴起,“这里面是《青囊经》的另一半,还有我画的地脉图。记住,千万别让天机门的人拿到,尤其是那个穿黑袍的——他们要的不是书,是你的命!”
“我的命?”陈观棋懵了,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是……”地脉先生的话卡在喉咙里,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得弯下了腰,嘴角溢出一丝血迹。
“师父!”陈观棋急忙去扶他,却被老人一把推开。
“别管我!快走!”地脉先生指着门,声音嘶哑,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!记住我的话,以行证道,活到能看懂‘命不由天’四个字的时候,再回来找我!”
他猛地转身,从灶膛里抓出一把草木灰,狠狠抹在陈观棋脸上:“把脸抹脏,别让人认出你。”
陈观棋看着师父决绝的背影,看着他嘴角的血迹,看着地上摔断的烟杆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他知道,这次是真的要走了。
他抓起墙角的背包,把黑布包和《青囊经》残卷塞进去,又摸了摸左耳的铜钱耳坠——这是师父留给他的最后念想。
“师父,您保重。”他对着老人的背影磕了个头,额头撞在青石板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地脉先生没回头,只是挥了挥手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滚吧。”
陈观棋咬着牙,转身冲出了吊脚楼。
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,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,却看见远处的山路上,有几个黑影正往这边移动,速度很快,像是在追赶什么。
他心里一紧,不敢停留,顺着屋后的小路钻进了密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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