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出情报，告诉你哪里有什么，甚至帮你规划相对安全的路线；你负责去取，或者我们一起去。
得到的东西，由你负责保管到那个‘安全的地方’。我们需要什么，再按计划分配。”
“听起来像是我在给你当仓库保管员。”林凡挑眉。
“不完全是。”她摇了摇头，“你不仅仅是保管员，也是主要的获取者。”
“很多地方我一个人去不了或者效率太低。而且，保管本身就有巨大的价值和风险。”
“作为回报，除了共享物资，我还可以为你提供技术支持——修理、改造、甚至制作一些你需要的东西。”
“我叫‘工匠’，这不是随便起的名字。”她拍了拍背上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：“我这里有些工具和材料，是大多数幸存者搞不到的。”
“你的长矛虽然磨尖了，但还能做得更好。你的衣服也需要加固，否则下次可能就不是一道小口子了。”
这个提议变得具体而更有吸引力起来。
林凡确实需要专业的修理和制造能力，光有一个基础工作台和理论知识是不够的。
“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在得到仓库权限后翻脸？或者故意引我去危险的地方？”林凡问出最后一个，也是最关键的问题。
但他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够准确——对方根本拿不走他的空间。
他顿了顿，重新组织语言，问出了一个更本质的疑惑：
“我还是不明白。”
“你有情报，有技术，甚至看起来也不缺自保的能力。你大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，慢慢收集自己需要的那一份。”
“为什么非要冒险找一个陌生人合作，甚至愿意分享大半收益？你想要的，恐怕不止是一个‘仓库’那么简单吧？”
这个问题直指核心——动机。对方的行为超出了“理性幸存者”的范畴，背后一定有更深刻的原因。
“在这里，一个人的能力比你想象中更有限，清理入口、探索未知、同时还要警戒……
我不止想找一个‘仓库’，更想寻求一个合作者，两个人配合，效率翻倍，生存几率也翻倍。
我提供情报和技术，你提供‘仓储’和额外的人手，我们是在用自己最擅长的东西，换对方手里的东西，这是最划算的买卖。”
“工匠”说着，慢慢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皮套。
她从里面抽出一把造型流畅、表面有细微磨损但保养得极好的多功能战术刀，刀柄上甚至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。
手腕一抖，刀尖精准地插在两人之间的地上，入土三分。
然后，“工匠”空着双手，再次摊开。
“这是我的诚意。你可以暂时保管它。”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，不仅仅是平静，“一个人躲起来，确实能活。也许能活很久。但然后呢？”
她抬起头，兜帽的阴影下，目光似乎变得锐利起来：
“我想要的，不是活下去，而是夺回一些活着该有的东西。
灯光，安全的食物，不用时刻听着动静睡觉…甚至，弄清楚这该死的‘游戏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这些东西，一个人做不到。”
这个回答超出了林凡的预料。
他看着那把深深插在地上的战术刀，又看了看空着双手、看似毫无防备的“工匠”。
这个举动和这番话，确实展现了不同的分量。
他沉默了片刻，终于向前走了几步，拔起了那把刀，手感沉甸甸的，冰冷而可靠。
“林凡。”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。
兜帽下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。“你可以叫我‘玫’，玫瑰的玫。当然，大部分人还是叫我‘工匠’。”
合作，在这一刻初步达成。
西斜的太阳将两人的影子在废墟上拉得很长，空气中的凉意已经开始弥漫。
林凡看了一眼天色，道：“天快黑了，今晚不适合再行动。有什么计划，我们明天早上再开始。”
玫对此没有丝毫意外或不悦，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。
“没错，夜晚属于‘它们’。明天日出后，还是这里见。”
她顿了顿，仿佛不经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，递给林凡：“这个给你。”
“我自己做的，信号范围不远，但总比喊叫安全，明天如果看到我，或者有紧急情况，按一下。”
那是一个简陋的、用塑料壳和几个零件拼凑成的简易蜂鸣器，只有一个按钮。
一个实用的礼物，林凡接过蜂鸣器，点了点头：“明白，明天见。”
没有多余的废话，两人默契地同时转身，趁着夕阳最后的光辉，迅速而警惕地沿着不同的路线离开，各自返回自己的藏身点。
林凡回到安全屋，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涌上。
昨晚通宵感知外界带来的精神损耗尚未完全恢复，白天上午的搬运物资、下午的会谈都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。
他深知，以这种状态去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危险，无疑是找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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