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晓倩握紧手机,屏幕上显示着即将拨出的李处长的号码。这个号码,将成为高志豪反击的号角,也可能成为将她自己推向更深远深渊的砝码。
心碎,但别无选择。她按下了拨号键。
雨夜的便利店,灯光冷白。王莹莹指尖的月牙吊坠冰凉,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,在脚边晕开深色的水渍。她看着高志豪的身影穿过雨幕,径直走向保管库入口方向的保镖。这个身影--曾经的男人,她太熟悉了。
没有预想中的冲突。高志豪甚至没有停下脚步,只是在经过那几名保镖时,亮了一下手机屏幕。保镖头目的脸色瞬间变得恭敬,甚至带着一丝惶恐,微微躬身,随即挥手带着其他人迅速撤离,消失在不远处的另一辆黑色商务车里。
王莹莹的心猛地一沉。高志豪竟然能如此轻易地调动秦云龙的人?或者说,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秦云龙的人?她想起风衣男人的警告,想起殷雄伟书房里那些模糊的报告,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:难道高志豪和殷雄伟之间的对立,本身就是一场表演?那自己呢?刀叔的人呢?又算什么?
高志豪走到便利店门口,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,他却毫不在意。“解决了。”他的声音平静,听不出情绪,“走吧,时间不多。”
王莹莹握紧吊坠,没有动。“那些保镖……”
“是高建业的人。”秦云龙打断她,眼神锐利如刀,“或者说,是‘前辈’放在高志豪身边的耳目。高志豪,从来都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傀儡。”
他不再多言,转身走向保管库。王莹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,跟了上去。此刻,她已没有退路。
保管库内部灯火通明,却异常安静。前台换成了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,他验过秦云龙出示的一枚奇特徽章后,沉默地引领他们深入内部。厚重的安全门无声滑开,又在他们身后闭合。
13号柜前,王莹莹取下颈间的月牙吊坠。吊坠的尖端异常锋利,她将其插入柜体侧面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缝隙,轻轻一撬。一小块挡板滑开,露出一个复杂的机械锁孔。吊坠插入,旋转,发出清脆的“咔哒”声。
紧接着,整个13号柜体缓缓向内滑开半米,露出了后面墙壁里的一个暗格。暗格不大,里面放着一个老旧的防水文件袋,以及一个微型的移动硬盘。
高志豪取出文件袋,快速翻阅。里面是十年前的资金转账原始凭证影印件,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殷雄伟和高建业的签名笔迹,以及他们控制下的空壳公司账户。所有的矛头,原本都指向高志豪的父亲,但通过这些原始文件,却能清晰地还原出资金最终流入殷雄伟和高建业海外账户的路径。栽赃陷害,铁证如山。
“还有这个。”王莹莹拿起那个微型硬盘,旁边还有一张小字条:“高建业与‘蛇眼’近期通讯记录及资金往来。小心,‘前辈’不止一人。”
高志豪将证据收好,柜体缓缓回归原位。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。
“走吧。”高志豪的声音低沉,“明天的戏,需要这些道具。”
离开保管库,雨势稍歇。高志豪将证据放进车内一个隐蔽的保险箱,然后看向王莹莹:“你现在有两个选择。离开上海,我的人可以护送你,给你新的身份和足够生活的钱。或者,留下,明天和我一起去老地方。”
王莹莹抬起头,雨水打湿的脸上眼神却异常清亮:“我留下。我需要一个答案。”关于她的身世,关于母亲的死,关于殷雄伟这些年编织的巨大谎言。
高志豪凝视她片刻,点了点头:“好。那从现在起,你跟我行动。”他递给她一个全新的、无法追踪的通讯器,“保持频道畅通。”
与此同时,百金贵集团会客室。
宋晓倩送走了李处长,内心的惊涛骇浪却无法平息。双胞胎兄弟、高建业是“蛇眼”、殷雄伟的匿名举报……信息量巨大,几乎颠覆了她的认知。
她回到办公室,反锁上门,再次拿出父亲留下的那个旧U盘。之前因为殷雄伟的警告和药物的控制,她一直不敢深入查看里面的内容。此刻,她颤抖着将U盘插入电脑。
需要密码。她尝试了父亲的生日、自己的生日、百金贵成立日,均告失败。她强迫自己冷静,回想父亲生前最后那段日子。父亲常常念叨一句话:“蛇无头不行,鸟无翅不飞。”
她尝试输入了这句话的拼音首字母“SWTXBXNYCBF”。
解密进度条开始读取!U盘里的内容展现在她眼前——不仅仅是父亲收集的关于百金贵早期违规操作的证据,还有大量殷雄伟和高建业早期与一个神秘代号“烛龙”的人来往的邮件截屏,内容涉及更早时期的灰色交易乃至……一桩被掩盖的旧案。
邮件线索指向一个事实:宋英杰怀疑,殷雄伟和高建业背后还有更高层级的人,“前辈”的核心或许并非“蛇眼”,而是那个代号“烛龙”的人。而“蛇眼”,可能只是“烛龙”在白道商界的代理人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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