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信鸽此刻正温顺地站在赵志敬的掌心,脑袋一点一点地啄着他指尖的谷粒。赵志敬的动作竟带着几分难得的耐心,与白日里那副阴鸷模样判若两人。
“果然在这里。”尹志平悬着的心彻底落下。看来,一切真的只是自己多心。赵志敬并不知道溪潭的事,更不知道昨夜的纠葛。
他正欲转身离去,屋内却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,甜腻得像化开的蜜糖:“志敬,清笃那孩子,也该让他回来看看我了吧?我听巡逻的小道童说,他这几天傍晚都在山门口盯着,可别累坏了。”
尹志平的动作猛地僵住,像被施了定身法。
这声音……绝不是重阳宫的女弟子。全真教虽有女眷,却都住在东侧的“静云院”,与赵志敬的住处隔着半座宫墙,且规矩森严,绝不可能深夜出现在男弟子的院落里。
赵志敬放下信鸽,转过身。烛光落在他脸上,竟柔和了许多,连那两道深深的眉纹都似乎浅了些:“急什么?他是我徒弟,在重阳宫里还能亏待了不成?”
“可他毕竟是……”女子的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几分委屈,“你就不能对他温和些?白天练功时,我远远看着,你又罚他扎马步了。”
“不严加管教,怎能成器?”赵志敬的语气硬了些,却没了白日里的刻薄,“这孩子性子跳脱,不多磨磨性子,将来怎么在教里立足?”
“立足立足,你就知道立足!”女子似乎有些恼怒,声音拔高了些许,“他也是你的儿子,我宁愿他平平安安当个普通弟子,也不想他跟着你钻营这些!”
“儿子?”尹志平只觉得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仿佛有惊雷炸开。他死死攥住手里的树枝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连带着树枝都微微颤抖。
鹿清笃是赵志敬的儿子?
这怎么可能!赵志敬今年三十八,鹿清笃二十四,也就是说,赵志敬十三岁刚入全真教那年,就有了这个孩子?
他想起系统资料里关于赵志敬的记载:“年十三入全真,师从丘处机,性刚愎,善谋略……”十三岁,还是个半大孩子,刚出家,竟瞒着师门有了妻儿?
尹志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仿佛三观都被颠覆了。穿越前他看的狗血剧不少,却从未想过,这种情节会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。
屋内的对话还在继续。
赵志敬叹了口气,声音软了下来:“我知道你委屈。可你想想,清笃若是只当个普通弟子,将来能有什么出息?等我坐上掌教师兄的位置,就能光明正大地认回他,到时候谁还敢小瞧他?”
“光明正大地认回?”女子冷笑一声,“你当全真教的戒律是摆设吗?当年你为了入教,发誓终身不娶,如今若是被人知道你不仅娶妻生子,连儿子都混进了教里,别说掌教师兄,你这身道袍都得被扒了!”
“所以才要等!”赵志敬的声音又带上了几分急切,拳头在袖中暗暗攥紧,“等我站稳脚跟,等师父们……都不在了,到时候就算有人知道,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!”
他说这话时,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全真七子画像,落在丘处机、马钰等人的面容上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。
如今七子已折损二人,余下五位虽仍坐镇重阳宫,却都已鬓发霜白,常年被旧伤缠身。
就像枝头的残叶,风一吹便摇摇欲坠,再过十年八载,怕是多半要化作黄土下的枯骨。
到那时,这重阳宫的规矩,自然该由他们这些三代弟子说了算——他隐忍二十多年,等的便是这一天。
“我看你是被权力迷了心窍!”女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当年若不是你说‘入全真教能光宗耀祖’,我怎会让你丢下我和刚出生的清笃?如今你倒好,为了个首座之位,连儿子都不敢认!”
“嘘——”赵志敬突然压低声音,警惕地看向窗外,“你小声些!想让全宫的人都知道吗?”
他顿了顿,语气放得极柔,几乎是哄劝:“我知道你苦。再等等,就等这阵子风声过了,我就想办法让清笃多来后院走动,你们母子也好说说话。”
女子没再说话,想来是默认了。随后,尹志平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接着是后门被轻轻拉开又关上的声音。
书房里,赵志敬重新坐回书案前,拿起那只信鸽,指尖轻轻拂过它的羽毛,眼神复杂。
过了许久,他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,借着烛火看了起来。尹志平虽看不清纸上的内容,却隐约猜到,那是之前鹿清笃给他的飞鸽传书。
他悄无声息地滑下榆树,落在地上时,双腿竟有些发软。这一天他可忙坏了,从始至终都没消停过,不过这惊天大瓜还是让他无比兴奋。
难怪赵志敬对鹿清笃那般严苛,却又总在关键时刻护着他;难怪鹿清笃对赵志敬那般忠心,哪怕被骂被罚也毫无怨言。原来,他们是父子。
尹志平忽然想起往事,当年杨过初拜赵志敬门下,鹿清笃仗势欺人,屡屡刁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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