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月儿和云璃也收到了苍梧部族妇女们连夜赶制的、用特殊香草熏过的保暖皮裘和一些便于保存的肉干、果脯。黑石部族也送来了几罐提炼好的“地心髓金”精华(虽然量很少,但价值连城)和几块用于在极端环境下生火、照明的“燃金石”。
礼物不重,却情意深重。这是遗民们能拿出的、最具诚意的心意。
简单休整并用了些食物清水后,天色已然大亮,但“破碎王冠”的星辉并未减弱,依旧清晰地悬挂在白日的天空,指引着方向。
李逍遥将李无言负在背上,以混沌之力形成柔和的护罩使其安稳。云璃虽然虚弱,但已能自行行走。苏月儿搀扶着她。
“诸位,就此别过。”李逍遥对木岩、苍狼及所有送行的遗民战士抱拳。
“李道友,苏姑娘,云璃姑娘,无言兄弟,保重!”木岩声音哽咽,“愿祖灵与星辉,指引你们前路!”
“保重!!”苍狼和战士们齐声低吼,捶胸行礼。
没有更多的话语,李逍遥转身,望向星辉指引的方向——那并非地表上的某个具体地点,而是一种源自星空深处的、冥冥中的召唤。他手中的“混沌星核”微微发热,内部七点星辉与天上的“破碎王冠”产生了更强烈的共鸣。
“走。”
混沌之力包裹住四人,李逍遥足下轻点,身形化作一道并不张扬、却速度极快的灰蒙蒙流光,沿着山谷,向着远方的天际线飞掠而去,转眼间便消失在群山之后。
木岩等人久久伫立,直到再也看不到丝毫踪影,才缓缓收回目光。天枢界的未来已然不同,而他们的恩人,则踏上了更加遥远、更加未知的征程。
……
凭借着“混沌星核”与“破碎王冠”的共鸣指引,李逍遥带着三人一路向西北方向飞行。他们刻意避开了可能还有星环残存势力或处于混乱中的人类聚居区,专走荒山野岭、戈壁荒漠。
起初半日,飞行还算顺利。天枢界的自然风貌在脱离了“净天仪”的强行调控后,开始显露出一些原本被压抑的野性与活力,虽然整体仍显荒凉,但灵气(尽管驳杂)的流动似乎自然了许多。
然而,当他们在午后穿过一片广袤的、布满嶙峋黑石的戈壁,接近一片被灰白色雾气笼罩的巨大山脉时,情况开始变得诡异。
“逍遥哥哥,前方的雾气……感觉不对劲。”苏月儿蹙眉道。她修炼太阴之力,对水汽、寒雾等感知敏锐,“那不是普通的山雾,里面混杂着很淡但很奇特的能量,像是……空间波动残留?还有一丝……令人不舒服的惰性。”
李逍遥也早已察觉异常,降低了速度。眼前这片山脉连绵不绝,高耸入云,山体呈现一种病态的灰白色,植被稀少。而笼罩其上的雾气,并非白色,而是一种暗淡的灰白色,凝而不散,即使在高空的日光和星辉下,也显得阴沉沉的。更重要的是,“混沌星核”传来的指引感,明确指向这片雾气山脉的深处。
“星辉古道,难道要从这里穿过去?”云璃调息之余,也在观察,“这片区域的能量场很混乱,地脉走向扭曲,空间结构似乎也不稳定。这雾气,可能是某种天然的空间迷瘴,或者……是远古时期强烈能量冲击(比如归墟侵蚀、大战余波)留下的永久性伤痕。”
李逍遥尝试将神识探入雾气,却发现神识如同陷入泥沼,被严重削弱和扭曲,只能感知到百丈左右的范围,再深入便是一片模糊和错乱的方向感。
“无法绕行。星核的指引非常明确,路径就在山脉深处。”李逍遥沉声道,“这雾气有古怪,大家跟紧我,混沌领域会护住我们,但不要离开我身边三丈范围。”
他撑开混沌领域,这一次并非极致隐匿,而是侧重于稳定空间、解析能量、抵抗侵蚀。灰蒙蒙的领域将四人笼罩,缓缓降下高度,向着那片灰白色的迷瘴山脉落去。
一进入雾气范围,外界的光线顿时黯淡下来,仿佛黄昏提前降临。雾气冰冷潮湿,带着一股淡淡的、类似于铁锈和腐朽植物混合的怪味。可视度急剧下降,只能看到周围数十丈内影影绰绰的山石轮廓。
更麻烦的是方向感的丧失。即便李逍遥以混沌星核定位,也只能感知到目标在“前方”,但具体是哪个“前方”,在迷雾中行走时,却常常感觉自己在绕圈或走向完全相反的方向。脚下的地形也崎岖难行,布满湿滑的苔藓和松动的碎石。
“这雾不仅能干扰神识和视觉,似乎还能扭曲人的方向感和距离感。”云璃紧靠着苏月儿,低声道,“我尝试以月华之力标记路径,但留下的印记很快就被雾气中的混乱能量侵蚀、模糊了。”
李逍遥尝试以混沌之力强行驱散一片区域的雾气,但雾气仿佛有生命般,驱散后很快又从四面八方补充回来,而且被驱散区域的能量反而更加紊乱。
他们只能以慢速,步步为营地向前探索。李逍遥将主要精力放在维持领域稳定和解析前方能量流动上,寻找相对“平顺”的路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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