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府比武场,以坚硬的青罡石铺就,四周设有防护阵法,虽经历先前大战波及,但主体尚且完好。
上官凌云与龙辰宇相对而立。
龙辰宇依旧是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,随意地站在那里,仿佛浑身都是破绽,却又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。他对着上官凌云勾了勾手指,笑道:“上官兄,请吧。放心,我会把境界压制在先天巅峰,不会占你便宜。” 话虽如此,但他眼中那抹宗师级的洞察力与战斗经验,却是无法压制的。
上官凌云心知这是检验自己的关键时刻,深吸一口气,将状态调整至巅峰。“得罪了!”话音未落,他身形已动,“流云步”展开,如一抹轻烟倏忽而至,右手“惊鸿指”直点龙辰宇胸前要穴,指风凌厉。
龙辰宇不慌不忙,侧身避过指锋,右手成掌,一带一引,用的是龙家基础拳法中的“引字诀”,竟将上官凌云的力道引偏三分。上官凌云只觉指上劲力如同泥牛入海,心下微惊,立即变招,左掌“推山掌”紧随而至,掌风厚重。
这一次龙辰宇不再闪避,同样一掌拍出,双掌相交,发出“嘭”的一声闷响。两人各退半步,竟是平分秋色。
“来得好!”上官凌云精神一振,家传武学源源不断地施展开来。指法灵动,掌法刚猛,步法飘逸,一时间场中身影翻飞,劲风四溢。他将平生所学发挥得淋漓尽致,攻势如潮。
龙辰宇始终面带微笑,在场上从容游走。他并未施展什么精妙绝伦的招式,用的多是龙家基础拳脚,但每一招都恰到好处——或格、或挡、或卸、或引,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化解上官凌云的攻势。偶尔反击一招,也必定攻其必救,逼得上官凌云不得不回防。
两人你来我往,转眼已过三十余招。表面上看打得难分难解,但明眼人都能看出,上官凌云已是全力施为,额角见汗,呼吸渐重;而龙辰宇却依旧气定神闲,甚至连衣角都未曾凌乱。
场边,龙千月静静观战,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。她能看出,在上官凌云这个境界,能将家传武学施展到如此程度,已属难得。更重要的是,在龙辰宇有意无意的引导下,上官凌云的招式衔接越发流畅,对战时机的把握也渐渐有了提升。
龙霄在一旁微微颔首,对苏月低声道:“辰宇这小子,倒是懂得分寸。这般喂招,对上官来说比真刀真枪的打一场获益更大。”
又过了十余招,龙辰宇见上官凌云气力已耗大半,便虚晃一招,轻飘飘一掌拍出。上官凌云举掌相迎,只觉一股柔劲涌来,身不由己地后退数步,恰好停在场地边缘。
“承让了,上官兄。”龙辰宇收势而立,笑容温和。
上官凌云虽然落败,却心服口服,抱拳道:“多谢龙兄指点。”他心知若非对方处处留手,自己恐怕连十招都走不过。
龙千月这时才缓步上前,目光扫过上官凌云,淡淡道:
“根基尚可,临阵应变尚有不足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:
“观察期,继续。”
见龙千月的身影消失在比武场门口,上官凌云这才松了口气,凑到龙辰宇身边,压低声音问道:“辰宇兄,冒昧问一句……你姐的实力,应该和你差不多吧?”
龙辰宇闻言,嘴角狠狠一抽,露出一个“你还是太年轻”的表情。他左右张望了一下,确认龙千月已经走远,这才神秘兮兮地掀起自己后背的衣服。
“你自己看。”
只见他结实的后背上,赫然分布着十几道三指宽的青紫色淤痕,排列整齐,像是被什么沉重的钝器反复击打所致,看着就让人觉得肉疼。
“这是……?”上官凌云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这就是上个月我不知死活,非要和我姐切磋的下场。”龙辰宇放下衣服,心有余悸地揉了揉似乎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背,“我好歹也是个宗师,在她手底下都没撑过二十招。被枪杆子抽成这样,你觉得这叫‘差不多’?”
他拍了拍上官凌云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:“上官兄,听我一句劝。你要是真想追我姐,光练你们上官家那些飘逸武学恐怕不够。我建议你,赶紧去寻一门上乘的防御类炼体武学,把皮肉筋骨练得结实点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了一句堪称灵魂忠告的话:
“这样以后切磋起来,至少……打得不是很痛。”
上官凌云看着龙辰宇那一脸“我是为你好”的真诚表情,又回想了一下刚才龙千月那杆银色长枪,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,突然觉得自己的追妻之路,可能比想象中还要……艰难且疼痛。
离开演武场,苏家为他们安排的清净院落,龙霄细心地将一枚安神醒脑的丹药化入温水,递给苏月。今日她透支精神力支撑防护罩,面色依旧有些苍白。
苏月接过水杯,却没有立刻喝下。她低着头,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壁,沉默了片刻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,抬起头,目光坚定地看向龙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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