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埠雷森的地下基地像一条蛰伏的巨蟒,盘踞在采石场下方的岩层深处。
通道壁上的荧光条散发着幽绿的光,混着消毒水与机油的气味,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。
这是加沙地带少有的、尚未被伊斯雷尼军方发现的抵抗组织据点之一,其入口巧妙地隐藏在一处废弃矿井的底部,经过多次扩建和加固,如今已能容纳近百人生活与作战。
舍利雅蹲在医疗区的石板台前,指尖捏着镊子,正将一枚取弹器缓缓探进伤员的小腿——那是机枪手里拉,今早巡逻时被伊斯雷尼军的狙击枪擦伤。
子弹虽未击中要害,却深深嵌入肌肉组织,若不及时取出,感染的风险将随着时间推移而急剧增加。
“放松,里拉大叔,就差最后一点。”她的声音平静得像沙漠下的暗流,另一只手稳稳按住伤员抽搐的肌肉。
医疗区内,二十几张简易病床排列整齐,大部分已经躺满了伤员。
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独特气味,这是战争医疗区永恒的味道。
手术灯是用汽车头灯改装的,光线有些刺眼,她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,砸在胸前别着的银质十字架上——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,也是她在加沙医院当护士时,唯一没被炮弹炸毁的东西。
十字架的边缘已经磨损,却依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,如同她心中不曾熄灭的希望。
三个月前,伊斯雷尼军突袭了她工作的医院,声称“藏匿恐怖分子”。
那是一个星期三的清晨,她刚刚为一位孕妇做完产前检查,就听到了坦克引擎的轰鸣声和第一声爆炸。
她亲眼看着院长为了保护病历本,被坦克履带碾过;看着刚送来的难民儿童,因为缺少止血药在她怀里停止呼吸。
那一幕幕画面至今仍在她的梦中重现,成为她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那天夜里,她背着装满急救包的双肩包逃出火海,跟着逃难的人群钻进了这片地下基地。
当她第一次见到沙雷,递上自己皱巴巴的护士资格证时,这位抵抗组织领袖看着她简历上“外科护理”的字样,指了指角落里堆满绷带和抗生素的房间:“从今天起,这里就是你的战场。”
“搞定了。”舍利雅拔出取弹器,将沾血的弹头扔进铁盘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她迅速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,敷上从黑市换来的抗菌凝胶,最后用纱布层层缠绕。整个过程中,她的动作精准而高效,没有丝毫多余。
里拉活动了一下小腿,咧嘴笑了:“舍利雅丫头的手比手术刀还准!上次越塔炸无人机炸伤了手,也是你给缝的,现在照样能拼模型。”
这位四十多岁的老兵是基地里最受尊敬的战士之一,他的称赞让舍利雅微微脸红。
正说着,通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龙元扶着约瑟跑了进来,男孩的胳膊被划开一道深口子,鲜血浸透了衣袖。
“刚才在地道口踩中了诡雷,幸好约瑟反应快只擦到了。”龙元的声音带着后怕,眼神却紧紧盯着舍利雅的动作。
这是他加入游击队的第三天,第一次见到这个总是穿着白大褂的女孩——她不像里拉那样扛着机枪冲锋,也不像徐立毅那样在黑板前推演战术,但每次有人受伤,她总能像定心丸一样稳住所有人。
舍利雅让约瑟坐在手术台前,从抽屉里拿出红外测温仪,先测了测男孩的体温,又用便携式超声仪扫了扫伤口周围的组织。这些设备都是她从废墟中抢救出来,经过精心修复和改造的。
“没伤到骨头,只是皮肉伤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用碘伏消毒,“但最近雨季,伤口容易感染,每天要来换一次药。”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,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。
约瑟点点头,眼睛好奇地盯着她手边的平板电脑——屏幕上显示着基地所有伤员的信息,包括伤口类型、用药记录和恢复进度。这个系统看似简单,却在资源极度匮乏的环境中发挥了巨大作用。
“这是你做的?”龙元忍不住问。他对电子设备有着天然的兴趣,这个简陋却实用的系统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舍利雅抬了抬头,嘴角泛起一丝浅笑:“之前医院的电子病历系统坏了,我就用旧平板改了一个,这样方便跟踪每个人的情况。”她轻描淡写地说道,仿佛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,但在场的人都明白,这个系统在过去的三个月里至少拯救了十几个生命。
接下来的日子,舍利雅成了基地里最“忙”的人。
天刚亮,她就要去物资区清点药品和医疗器械,用扫码枪将每样东西的保质期和数量录入系统;上午在医疗区接诊伤员,小到擦伤,大到弹片嵌入,她都处理得有条不紊;下午则会教队员们基础的急救知识,比如如何止血、如何判断骨折类型,甚至用矿泉水瓶和布条教大家制作简易担架。
有一次,基地的储水系统突然故障,地下水因为暴雨变得浑浊。在加沙这样缺医少药的地方,水源污染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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