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默从典当行回来时,太阳已经升到头顶,毒辣的阳光晒得柏油路发烫,连空气都带着一股燥热。他拎着刚买的水果和营养品,脚步轻快地往丧葬铺走——账户里躺着十三万,父亲的医药费暂时不愁,铺子也能周转,连带着看什么都觉得顺眼。
刚走到丧葬铺门口,就听到一阵刺耳的笑闹声。铺子里的玻璃门被推开一条缝,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小伙靠在货架旁,手里把玩着林默用来包装寿衣的绸缎,脸上满是戏谑。
而站在最中间的,是林默的高中同学赵磊。
赵磊穿着件花里胡哨的潮牌T恤,头发染成了亮眼的黄色,手里夹着根烟,正用脚踢着地上的纸箱子,嘴里阴阳怪气地说着:“林默,你可真有出息啊,高中毕业就守着这破丧葬铺,天天跟死人打交道,怪不得连个对象都找不到。”
旁边的几个小弟跟着哄笑:“磊哥说得对,这地方阴气重,待久了都得折寿,也就林默这种没本事的才会干。”
“听说他爸还在医院躺着呢?就这破铺子,能挣几个钱?怕是连医药费都交不起吧!”
林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他和赵磊高中时就不对付,赵磊仗着家里有点钱,经常欺负同学,林默也被他堵过几次。后来毕业断了联系,没想到今天会找上门来嘲讽。
他推开玻璃门走进去,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柜台上,冷冷地看着赵磊:“我的事跟你没关系,滚出去。”
“哟,还敢跟我横?”赵磊弹了弹烟灰,烟灰落在地上的寿衣包装纸上,“我就不滚,你能把我怎么样?这破铺子要是被我砸了,你赔得起吗?”
他说着,伸手就要去掀柜台后的折叠床——那是林默昨晚睡觉用的,还没来得及收。
林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眼神里带着寒意:“你敢动一下试试?”
练气一层的修为不是白来的,林默的手劲比以前大了不少,赵磊被抓得疼得龇牙咧嘴,挣扎了几下都没挣脱。他脸色涨得通红,又羞又怒:“你他妈放开我!信不信我叫人把你这铺子拆了!”
“你可以试试。”林默没松手,反而加了点劲,赵磊疼得直抽冷气。
旁边的小弟见状,想上来帮忙,可看到林默冰冷的眼神,又不敢上前,只能站在原地叫嚣。
就在这时,赵磊的手机响了,他趁机挣脱林默的手,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接电话:“喂?妈……知道了,我这就回去考试……”
挂了电话,赵磊恶狠狠地瞪了林默一眼:“算你运气好,我今天要回去考期末考,下次再跟你算账!你给我等着,这破铺子我迟早给你砸了!”
说完,他带着小弟们灰溜溜地走了,临走前还故意踢翻了门口的纸箱子,里面的寿衣包装纸散了一地。
林默看着赵磊的背影,握紧了拳头。以前他没本事,只能忍气吞声,可现在不一样了——他有系统,有能力,不会再让别人随便欺负。
他弯腰收拾地上的包装纸,心里却在盘算:赵磊要去考期末考,这倒是个“教训”他的好机会。
当晚,林默关了丧葬铺的门,正坐在柜台后研究新解锁的“灵体肉身修补术”,突然感觉到铺子里的温度骤降。不是张婆那种药渣味的冷,也不是李梅那种水草腥的冷,而是带着股怯生生的寒意,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,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。
“出来吧,我知道你在这儿。”林默放下手里的指南,朝着铺子深处的阴影喊了一声。
阴影里动了动,慢慢挪出一道小小的身影。
那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,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,衣服上还有几块明显的污渍,像是被人泼了泥水。他的个子很矮,瘦得像根豆芽菜,头埋得低低的,双手紧紧攥着校服衣角,肩膀还在微微发抖。
最让林默注意的是,少年的脸上有几道淡淡的淤青,额角还有个肿包,像是刚被人打过。他的脚下没有影子,身体半透明,显然是只鬼——而且是只夜游鬼,只能在晚上出来活动。
“大……大师,我……我叫王小胖……”少年的声音细若蚊蚋,头埋得更低了,“我……我听说您能帮鬼化妆,我想求您帮我化个‘霸气妆’……”
“霸气妆?”林默愣了一下,看着眼前这只胆小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夜游鬼,实在很难和“霸气”联系起来,“你要化霸气妆做什么?”
王小胖沉默了一会儿,才慢慢抬起头,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怯懦的脸。他的眼睛红红的,像是刚哭过,声音里带着委屈:“我……我生前总被人欺负,尤其是我们班的赵磊……他总带着人打我,抢我的零花钱,还把我的书包扔到厕所里……”
提到赵磊,王小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,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:“我……我是被他推下楼梯摔死的……他说我挡了他的路,就把我从三楼推了下去……我变成鬼后,还是怕他,连靠近他都不敢……”
“可我不甘心!”王小胖突然提高了声音,眼神里闪过一丝恨意,“他害死了我,却一点事都没有,还照样上学、玩闹,甚至今天还去欺负您……我想化个霸气妆,变得厉害点,教训教训他,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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