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薛仁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,阮安赶忙推门跑进房间。
“公子,您还好吗?”
“无碍。”
阮安帮着梦君换回平日的寝衣,轻轻地为梦君拿下头上的发饰。
“公子,他可有……再强迫您。”阮安哽咽地问道。
梦君转过身,拉过阮安的手,安慰道:“他并未强迫我。而且,薛公子说了,若三日后,我去画船纺赴约,便不会再责难于我们二人。”
“薛仁那种人,可信吗?”
“虽然薛公子平日谈吐略有不妥,但他一直以其父为尊。今日我已搬出薛将军之名,若薛仁真是尊父之人,则必定信守诺言。”
“但愿如此……”
梦君抬手捋过阮安额间的发丝,缓缓说着。
“阮安,若是今后我要离开悦宾阁……你,愿意随我离开吗?我可能给不了你富贵的一生,有可能平日里也会收到旁人的冷眼相待。你……”
“我愿意。”阮安捧住梦君的手,放到自己的胸口处。
“公子,我说过,我这条命是你救的。无论未来有什么困难,我都会尽我所能、竭尽全力护你周全。您若想抛下我,便先杀了我!”
“说什么胡话?别总把命啊,死啊挂在嘴边。我们阮安要平平安安的,一起度过以后的一个个冬天。”
“公子……”阮安颤抖着拥住梦君,“谢谢你。”
梦君轻柔地拍了拍阮安的背,却发现他的骨骼是那么凸出且明显,笑道,“平日里多吃点,看你瘦的……怎么保护我?”
阮安在梦君耳边喃喃道,“公子才要多吃点。多吃点好的,按时喝药,才能养好身体。而且,我很厉害的。那些妖魔鬼怪,见了我都得跑的!”
“哈哈哈哈,好~好~我们安安最厉害了!”
“嘻嘻。”
“好啦,也不早了。你早些去休息吧!”
“好。”阮安站起身,帮梦君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,“公子,要关窗吗?”
“不用了。一会儿我自己会关的,别担心。”
“好……那我走了?”
“嗯。去吧!”
目送阮安离开后,梦君拿起披风披在身上,找到白日里阮安私藏的雅正居士诗集,就着蜡烛的冉冉灯火,品读诗中的意境。
半晌后,他放下诗集,半掩木窗,浅浅睡去。
……
是夜。
洁白的月亮倒映在水中,柳条随风轻舞,在湖面上烙下层层涟漪,搅碎了原本宁静致远的画面。
急促的呼吸声飘散在风中,慢慢合上的窗结束了夜晚的异动。
空气中飘荡的缕缕血腥味让梦君悠悠转醒,他猛然睁开眼,却见眼前黑影掠过,凌烈的刀刃横在他的喉间。
“给我止血药。”低沉的声音响起,却让梦君不寒而栗。
“在……在妆奁的最里层。”
男人收回刀刃,一瘸一拐走向梳妆台,粗鲁地翻动着妆奁中的物品。
“啧……”
“那个……我来吧。”
不知何时,梦君走到男子身后。
男人再次用刀指着梦君,恶狠狠地问道:“你会功夫?”
就着屋内微弱的烛火,梦君看清了男人的装扮。一身黑色劲装,高高束起的黑色长发,以及不知被何所伤而裸露在外的半只手臂。
男人用一块黑布遮住自己的容貌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不知为何,梦君总觉得,自己似是在哪里见过那双眼睛。
见面前人不语,男人心中越发警惕:“你是什么人?”
梦君回过神来,下意识地答道:“我是白梦君,东临人,不会功夫。”
像是第一次见到梦君这样直白的人,又或是听到了梦君的名字,男人心中的顾虑莫名其妙减少了几分。
他把刀放下,示意梦君拿出止血药,又问道:“为什么你身边常备止血药?”
梦君将妆奁内东倒西歪的物品摆正,拿出藏在内里的止血药,“……以备不时之需罢了。”
男人皱了皱眉头,却没有多说什么。
梦君剪开附着在男人伤口上的衣服,目不斜视地帮他包扎好,等待面前男人的下一步动作。
看着手臂上规整的绷带,男人又问道,“你不好奇我是谁?”
“不好奇。”
“……那你不怕我吗?”
“不怕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公子若是没有他事,便离开吧。我不会对旁人说起此事的。”
“为何?”
“……公子手握兵刃,若是想杀我,一息足矣。”
“今你为刀俎,我为鱼肉,我为了生存而所作为。这样的逻辑,公子不懂吗?”
梦君直视着男人的眼睛,在某一瞬间,他竟看到了男人瞳孔中闪过的懵懂和局促。而当他再去他的眼中寻找那丝情绪时,却只看到了冰冷的目光。
“你说的对。不难理解……但是,还是……谢谢你……希望你不要和其他人说今天的事情……”
“你去睡吧,我一会儿就走。”
看着男人走到衣橱旁的阴影里坐下,梦君面无表情的盯了他半晌,发现他果真没有离开的意思后,默默叹了口气,将自己塞进被子里。
不过现在,他着实睡意全无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梦君觉得天空都要渐渐吐白,男人终于从窗户离开。
离开之前,男人轻轻将梦君的披风裹在他被子的外部,打开窗通了通风。
离开之时,他也不忘把一切恢复原样,关上窗,将清晨的寒气隔绝在屋外。
见人离去,梦君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,他沉沉睡去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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