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青这一夜熬得眼底发青,像被人狠狠给了一拳。
那尊断臂玉佛就在她眼皮子底下,背后的灰脊纹路清晰得让人心惊肉跳。
她没敢大动干戈,只从急救箱里抽了根棉签,沾了点蒸馏水,屏着呼吸往那灰迹边缘轻轻一抹。
怪事来了。
那灰不晕。
按理说,纸灰遇水就得成一滩黑泥,可这玩意儿跟防水涂层似的,水珠子顺着纹路滚落下来,愣是没渗进去半点。
更邪门的是,棉签头刚触上去,那灰色的脊骨居然像是活物受了惊,微微收缩了一下。
高青手一抖,棉签掉在地上。
指尖传来一点余温,不烫,有点像那种刚离窝的鸡蛋壳,透着股还没散干净的生命力。
“活的?”她低声骂了一句,后脊梁骨一阵发麻。
这哪是什么化学反应,这分明就是某种生物本能。
她想起乔家野那个装逼犯以前总是随手乱扔东西,翻箱倒柜找了半天,终于在一堆发霉的旧报纸下面,刨出了那本被老鼠啃了角的《仿古器物养护手札》。
那字迹潦草得跟鸡爪子刨食似的,也就是高青跟他吵了这么久,才能认出那行写在夹页里的鬼画符:
“真话压不住,假话托得住——玉能藏声。”
高青盯着那八个字,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线索突然就串上了。
这尊断臂玉佛,平时看着就是个没人要的破烂,摆在那儿也就是为了显得“三无产品铺”有点格调。
可现在看来,这玩意儿根本不是什么摆设,它是个垃圾桶,或者说,是个信箱。
无数路过的人,把那些见不得光、说不出口、甚至连自己都不敢信的愿望,全都塞进了这个哑巴佛爷的肚子里。
“吱呀——”
仓库门被推开一条缝,晨光像刀片一样切进来。
陆阿春端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子挤进来,一股浓烈的老姜味瞬间冲散了屋里那股子阴冷的霉气。
“趁热喝,驱寒。”陆阿春把缸子往桌上一墩,眼神扫过那尊玉佛,脸色平淡得像是在看自家腌的一坛咸菜,“昨晚老张又来了。”
高青捧起缸子,热气扑在脸上,稍微活泛了点血色:“他又烧纸了?”
“没。就在摊子前头干站着,跟个电线杆子似的,站了半个钟头。”陆阿春扯过一张破凳子坐下,一边择着手里的豆角一边说,“最后也没说话,就伸手摸了摸那佛脚。那手糙得,我看那玉都要被他磨掉一层皮。”
“他图什么?”高青不解。
陆阿春手里的动作顿了顿,咔嚓一声,一根豆角被掐断了头:“他儿子失踪十年了。派出所那边档案都封存了,说是大概率没了。可老张不认。他说,只要有人还记得‘建军穿黄褂’这一句,那孩子就还没死透。只要有人听见了,这世上就还有这口气在。”
她抬头看了高青一眼,眼神里透着股市井老江湖的通透:“丫头,别查是谁烧的纸了。他们不是要答案,也不是要显灵。他们就是想找个地方,把那句憋死人的话给说完。说完,心里那块石头也就落下了。”
高青没说话,只是觉得手里的姜茶烫得心慌。
上午十点,日头渐毒。
李月那个总是穿着冲锋衣的身影出现在了“听得到”修鞋摊前。
小陈这会儿正忙着给一双高跟鞋钉跟,嘴里叼着钉子,见李月来了,二话没说,从工具箱底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拓印纸递过去。
那上面正是昨晚那个拾荒老人歪歪扭扭留下的字迹:【我儿叫建军,走失那年穿黄褂】。
李月接过来扫了一眼,表情纹丝不动。
她没问这拓印哪来的,也没问老人去哪了,只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支死贵死贵的万宝龙钢笔,拧开笔帽。
笔尖在粗糙的拓纸背面划过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【黄褂第三颗纽扣是红的。】
写完,她收笔,把纸递还给一脸懵逼的小陈,转身就走,利落得像个刚完成任务的杀手。
小陈叼着钉子愣在原地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。
昨晚李月好像是去了一趟城西的旧货鬼市,那是全县城消息最灵通也是最杂乱的地方。
听说她在那儿陪个收破烂的老太太唠了半宿嗑,就为了听那个老太太絮叨当年见过的一个被拐孩子的模样。
那孩子被抱走的时候,身上那件黄褂子掉了颗扣子,他奶奶急得哭瞎了眼,最后给他缝了颗红色的塑料扣子顶上。
这事儿,档案里都没记,只有人心记得。
中午趁着饭点人少,高青揣着那个刚买的小袋子,又摸回了沙盘摊。
小陈正趴在桌上补觉,哈喇子流了一滩。
高青轻手轻脚地把一小撮特制的荧光微粒撒进了沙盘里,然后退到旁边的树荫底下,架起了长焦镜头。
十分钟后,一个背着菜篓子的妇人路过。
她左右看了看,像是做贼一样蹲下身,伸出那双常年泡水发白的手指,在沙盘上飞快地划拉了几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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