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银色陨石,如同一座孤寂的坟墓,在毁灭旋涡的边缘无声漂流。张沿的骨躯,便是这坟墓中唯一的囚徒与掘墓人。他背靠冰冷、坚硬的陨石壁,魂火微弱如风中残烛,每一次试图汲取外界那稀薄、惰性、却又蕴含时空之秘的能量,都如同在龟裂的大地上挖掘深井,缓慢而痛苦。
朔月之匙的月华之力,是维系他魂火不灭的最后薪火,但恢复骨躯的伤势,尤其是那几乎完全碎裂的左臂,则需要海量的能量与时间。他如同一个破碎的陶罐,用最细微的水流,试图重新粘合、注满。
“必须……尽快恢复行动力。”这个念头如同烙印,刻在魂火最深处。远处的银色光点(星门)如同永恒不灭的灯塔,却也时刻提醒着他距离希望的遥远与险阻。
他尝试运转《量子太虚诀》,试图调动混沌道莲。然而,残破的道莲旋转迟滞,魂力干涸,每一次运转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,收效甚微。此地的“时空惰性能量”虽能延缓伤势恶化,但其中混杂着归墟之眼的毁灭与湮灭意蕴,吸收过多,反而会侵蚀道基,加剧魂火负担。
“寻常之法,在此地无用。”张沿冷静地判断。他需要适应此地,并利用此地。
他开始“观察”这片死亡之地。神识微弱,无法离体太远,他只能如同最耐心的猎手,用魂火的“触角”去感知周遭的一切——陨石漂流的轨迹,那些微小空间裂缝的生灭周期,能量乱流如同呼吸般的脉动,甚至那些漂浮在虚空中的、被毁灭之力反复淬炼后留下的、最微小的时空尘埃。
这些尘埃,是此地最“温顺”的能量,虽稀薄,却蕴含着最本源的时空碎片。他尝试以“太虚意境”去“捕捉”、“解析”这些尘埃。太虚,包容万有,演化时空,这“毁灭”与“惰性”交织的时空尘埃,对太虚意境而言,反而是一种另类的滋养。
起初,如同用最细的针去缝合星辰,艰难而几无成效。但他不放弃,将每一次失败的尝试,都当作对太虚意境、对此地法则的领悟。渐渐地,他能在魂火周围,凝聚出一缕比发丝还细的、蕴含微弱时空波动的灰色气流。这气流无法直接修复伤势,却能在微观层面,抚平骨躯裂纹深处残留的时空撕裂之力,如同最好的“粘合剂”。
同时,他将目光投向了身下的陨石。这暗银色的物质,能在归墟之眼边缘存在,其坚固与对时空之力的抗性,毋庸置疑。他开始用尚且完好的右手骨指,蘸着自身缓慢凝聚出的、混合了月华之力的太虚时空尘埃,在陨石表面刻画。
并非复杂的阵法,而是最简单的聚能符文与防御阵纹。每一笔,都需耗尽心力,骨指与陨石摩擦,留下浅痕,自身残存的力量也随之消耗。但他坚持着,如同最虔诚的信徒,在石头上刻下经文。
符文简陋,却因沾染了此地独特的时空尘埃与他的太虚星力,竟与陨石本身产生了奇异的共鸣。刻画之处,微弱的能量开始自发汇聚,虽然稀薄,却如同涓涓细流,持续不断地渗入他骨躯,滋养着魂火与断裂的骨骼。更重要的是,这些符文形成了一个简陋的防护力场,虽不能抵御大规模的能量乱流,却能偏转、削弱那些细小、频繁的时空尘埃冲击与微空间裂缝的切割,为他提供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疗伤环境。
这个过程,缓慢如滴水穿石。魂火的壮大,以“旬”(此地无日月,以自身意识清醒的周期为“日”,十“日”为一“旬”)为单位,才能感受到一丝变化。骨躯的修复,尤其是左臂,更是以“月”为单位,才能看到裂痕弥合一丝。
孤独、剧痛、缓慢、绝望……如同冰冷的潮水,时刻试图将他吞没。他如同被遗忘在时间夹缝中的囚徒,只有远方那点银光,是唯一的坐标。有时,他会陷入漫长的、无意识的“沉眠”,魂火摇曳欲灭,全靠朔月之匙的本能守护与符文汇聚的微弱能量吊命。有时,剧烈的能量风暴扫过陨石带,简陋的符文力场剧烈波动,他如同狂风中的落叶,随时可能被撕碎。
但每一次醒来,他都会继续那枯燥的刻画、感知、吸收。他将这过程,视为一种修行,一种在绝境中对意志、心境、道法的极致磨砺。
渐渐地,他对周围环境的“律动”有了模糊的感知。他能提前“预感”到能量乱流的爆发方向,操控陨石(以微弱之力施加影响)进行微小的规避。他能捕捉到那些稍纵即逝的、相对“安全”的缝隙,引导陨石“漂流”进入能量更平和、时空尘埃更浓郁的区域。他刻画的符文,也随着对时空尘埃理解的加深,从简陋的聚能防御,开始尝试融入引导、偏转、甚至微弱的时空加速(加速自身恢复)的玄奥。这已不是简单的疗伤,而是在毁灭的边缘,重构一套适合此地的、独特的生存与修行体系。
不知过去了多少“岁月”(或许数年,或许更久)。
他的魂火,从残烛,恢复到了拳头大小,虽远未及全盛,却更加凝练、坚韧,对时空尘埃的吸收效率提升了数十倍。骨躯的裂痕已基本愈合,左臂断骨接续,虽仍显脆弱,但已可做简单的动作。最显着的变化,是混沌琉璃骨的色泽,在常年吸收时空尘埃与微弱月华后,呈现出一种内蕴星辉、外显银灰、仿佛历经岁月打磨的古朴质感,对时空之力的抗性大大增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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