岸上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死死地钉在龙百川和武钢手中的秒表上。
时间，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秒针的每一次跳动，都扣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。
“十七分钟了！”
巴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，声音干涩。
“我的天，十七分钟……这已经破了咱们全军的裸潜记录了吧？”
“这俩小子，是水里长大的吗？”
旁边一个老兵瞪圆了眼睛，满脸的不可思议。
十七分钟！
这还是人吗？
这可是无装备裸潜！
就算是海军里最顶尖的蛙人，使用最专业的憋气法门，极限也不过十五六分钟。
可秦天和蒋小鱼，竟然直接把这个记录给干到了十七分钟！
而且，看海面的样子，风平浪静，这说明他们还在水下待着！
张冲和鲁炎两个人，早已经看傻了。
他们站在人群里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“这家伙……是个怪物吧？”
鲁炎喃喃自语，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不服气，只剩下纯粹的震撼。
张冲更是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，他甚至怀疑是秒表坏了。
“开什么玩笑……十七分钟？他不呼吸的吗？”
一开始的震惊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慢慢变成了浓重的担忧。
十八分钟……
十八分三十秒……
海面依旧平静得有些吓人。
龙百川的脸色越来越沉，捏着秒表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发白。
武钢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，额角的青筋一下一下地跳动着。
他死死盯着海面，一言不发。
“怎么还不出来？”
“不会出事了吧？”
新兵们开始窃窃私语，空气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十九分钟！
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。
“哗啦！”
平静的海面，猛地被破开！
一个身影，奋力地从水下钻了出来！
是蒋小鱼！
只见他脸色憋得发紫，大口喘着气，怀里还死死地拖着一个人。
“快！医护兵！”
巴郎第一个反应过来，大吼着冲了上去。
几个老兵也立刻上前，将蒋小鱼和那个已经昏迷过去的沈鸽拖上了岸。
“快！检查生命体征！”
“准备心肺复苏！”
岸边乱成一团，所有人都在为沈鸽的安危忙碌着。
可龙百川的目光，却越过了人群，在海面上搜索着。
没有！
还是没有！
除了刚刚被蒋小鱼破开的涟漪，海面上一片死寂。
秦天呢？
龙百川心里咯噔一下，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他猛地转身，一把推开围在蒋小鱼身边的人，冲过去，一把揪住了蒋小鱼的衣领，双眼赤红地吼道。
“秦天呢！”
“他人呢！回答我！”
蒋小鱼刚缓过来一口气，被他这么一吼，吓得差点又背过气去。
他一边剧烈地咳嗽，一边拼命地指着海面，上气不接下气地喊。
“下……下面……”
“下面还有……还有一个！”
“秦天……秦天他回去救第二个人了！”
什么？！
此话一出，整个嘈杂的岸边，安静了下来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蒋小鱼。
回……回去救第二个人了？
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水下待了多久？
十九分钟！
在没有任何供氧设备的情况下，在水下待了十九分钟。
救上来一个人之后，他不选择上岸换气，而是选择……掉头回去救第二个？
“胡闹！”
武钢再也绷不住了，一声怒喝。
他猛地转向巴郎。
“巴郎！”
“带上你的人！全套装备！马上下去救人！”
“活要见人！死要见尸！”
“是！”
巴郎一个立正，也顾不上震惊了，扭头就去召集人手。
龙百川整个人都快气炸了，他松开蒋小鱼，急得在原地团团转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。
“这小子是疯了吗！他以为他是谁！铁打的吗！”
“为什么不先上来！先上来换一口气会死吗！逞什么英雄！”
他想不通，完全想不通！
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了，这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！
张冲和鲁炎两个新兵，彻底傻在了原地。
“我……我没听错吧？”张冲结结巴巴地问鲁炎，“他说……秦天又回去了？”
鲁炎呆滞地点了点头，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，在今天，被一个叫秦天的男人，反复按在地上摩擦。
这他妈的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？
“完了完了，秦哥这次肯定要出事了……”一个新兵带着哭腔说道。
“他的极限不是二十七分钟吗？这都快二十分钟了，他哪还有时间去救第二个人啊！”
“放屁！”旁边立刻有人反驳，“你懂个锤子！秦天是什么人？他肯定有自己的把握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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