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天那轻描淡写却凌厉无匹的一指，不仅击溃了玄火鉴发出的致命火线，更仿佛击碎了三尾妖狐最后的希望与顽抗。它本就因强行催动玄火鉴而元气大伤，此刻更是气息萎靡，软倒在地，雪白的皮毛沾染了尘土，那双妩媚的狐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悲伤与绝望，却依旧倔强地望向洞窟深处的阴影。
石头和张小凡都愣住了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天。他们知道这位七师兄/李师兄实力隐藏很深，却万万没想到竟已到了如此地步！那可是玄火鉴发出的攻击啊！即便只是引动一丝威能，也绝非玉清境修士所能轻易抵挡，更何况是如此举重若轻地破去？
洞窟内一片死寂，唯有岩浆翻滚的咕嘟声愈发清晰。
“唉……”
一声悠长、虚弱、仿佛承载了数百年沧桑与痛苦的叹息，自那洞窟深处的阴影中传来。
随着这声叹息，阴影缓缓蠕动，一个更加庞大、却显得无比衰败的身影，艰难地挪动了出来。
那也是一只白狐，体型比三尾妖狐还要大上一圈，原本应该威仪不凡，但此刻它的状态却令人触目惊心。它通体的毛发失去了光泽，变得灰暗枯槁，庞大的身躯瘦骨嶙峋，最可怕的是，在它的腹部，有一道巨大的、至今仍在不断渗出黑色污血的伤口，那伤口周围的血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，仿佛被某种至阳至刚的烈焰永恒灼烧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与痛苦气息。它甚至连抬起头的力气似乎都很勉强，只是用那双浑浊却依旧残留着一丝昔日威严的眸子，疲惫地看着洞窟中的三人。
正是六尾魔狐！
看到六尾魔狐如此惨状，石头原本满腔的怒火和战意，也不由得消减了大半，浓眉紧锁。张小凡更是心生怜悯，握着噬魂棒的手也微微放松。
三尾妖狐挣扎着爬到六尾身边，用头轻轻蹭着它枯槁的身躯，发出呜咽般的悲鸣。
“三儿……不必再……徒劳了……”六尾魔狐的声音气若游丝，却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平静。它目光转向李天，尤其是在他刚才点出剑气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，“这位……道友，修为通玄……多谢……手下留情。”
它看得出来，若非李天刚才那一指只是破法而非强攻，三尾恐怕已然毙命。
李天看着眼前这凄惨的一幕，心中并无多少除妖卫道的快意，反而有些沉重。他缓步上前，在距离两只妖狐数丈外停下，平静地问道：“你便是六尾？你腹间这伤……可是焚香谷的‘八凶玄火法阵’所致？”
六尾魔狐身躯微微一震，眼中露出惊讶之色：“你……你如何得知？”
“玄火鉴乃焚香谷镇派之宝，能将其伤至如此地步，天下间除了那号称可召唤八荒火龙的‘八凶玄火法阵’，我想不出还有其他。”李天淡淡道，“你们与焚香谷，有何仇怨？又为何盗取这玄火鉴，落得如此下场？”
六尾魔狐沉默了片刻，仿佛在积蓄力量，然后才缓缓开口，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恨意：“仇怨？呵呵……说来可笑。我本是南疆狐族一员，修行千年，自在逍遥，与焚香谷本无瓜葛。三百年前，我因缘际会，得知这玄火鉴蕴含无上火力，或可助我突破瓶颈，便潜入焚香谷，欲借之一观……”
它的声音带着追忆与痛苦：“岂料……焚香谷之人，表面正道，实则霸道无比。被发现后，不容分说，便启动了那‘八凶玄火法阵’……我虽仗着千年道行拼死冲出，却也被那阵法核心的纯阳之火侵入心脉，重伤至此……这三百年来，日日受那烈焰焚心之苦，生不如死……”
它看了一眼身旁哀泣的三尾妖狐，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愧疚：“三儿……她本是天真的小狐，无意中发现重伤垂死的我……不顾族规，偷来族中灵药为我续命，更是不离不弃，陪伴我这三百年……为了缓解我的痛苦，她不得不冒险去小池镇窃取些许牲畜精血，以阴寒之气暂时压制我体内的火毒……一切罪孽，皆因我而起……”
三尾妖狐泣不成声：“大哥……别说了……只要能陪着你，三儿做什么都愿意……”
听着六尾魔狐断断续续的讲述，石头和张小凡都沉默了。他们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妖物害人，却没想到背后竟隐藏着这样一段长达三百年的痛苦与痴守。尤其是张小凡，看着三尾对六尾不离不弃的样子，心中某根弦被深深触动，想起了碧瑶，想起了那份同样炽烈而无悔的情感。
李天心中了然，这与原着并无太大出入。他叹了口气：“所以，你们盗取玄火鉴，最初或许是为了修炼，但后来，却是想借助其力量，驱除或者镇压你体内的八凶玄火？”
六尾魔狐艰难地点了点头：“不错……玄火鉴乃万火之精，若能掌控，或可……以火制火……但，我伤势太重，根本无法炼化此宝，三儿道行不够，强行催动，反而会伤及自身……方才……你也看到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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