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十一点。
城市灯光稀疏,大学城附近的街道安静冷清。街边店铺大多关门,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。一家二十四小时连锁便利店立在路口,惨白的灯光照出门口一小片区域,玻璃门自动开合,发出机械的提示音。
陈默走进店里。
他二十三岁,刚毕业不到三个月。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,黑色休闲裤边角有些磨毛。手腕上戴着一块老式手表,表盘泛黄,指针走得不太稳。这是父亲留下的东西,坏了也不舍得换。
他是班里最不起眼的学生。靠奖学金和兼职撑过四年大学。毕业后投了上百份简历,面试十次,拿到的offer全被毁约。最后一份工作是在快递站分拣包裹,干了七天被辞退,理由是“动作太慢”。
现在他靠打零工活着。白天发传单,晚上帮人代取外卖。银行卡余额三百二十七元。手机话费欠了两天,靠蹭公共WiFi维持通讯。
他走到货架前停下。
手里捏着一张十元纸币,边缘已经起毛。他在 cheapest 的泡面前站了很久,看了看价格牌:9.9元。又抬头看旁边的饮料区,一瓶矿泉水2.5元,但他没动。
最终他拿下那桶红烧牛肉面,走向收银台。
收银员是个年轻女孩,低头刷手机,眼皮都没抬。扫码枪“滴”了一声。
“九块九。”
陈默把纸币递过去。对方接过,丢进收银机,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一下。
“支付成功。”
手机震动。
屏幕亮起。
不是银行通知,也不是外卖接单提示。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弹窗界面——黑底金字,字体像是短视频APP抽奖特效,浮夸但清晰。
【逆袭盲盒系统已绑定唯一宿主——陈默】
陈默愣住。
他以为是广告,下意识点了叉。弹窗消失,两秒后又跳出来。
【首枚盲盒已解锁,奖励发放中……】
进度条从0%开始加载,速度极快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新消息弹出:
【恭喜获得【奶茶配方精通】——掌握当下最受欢迎的爆款奶茶调制技术】
下面还有一行小字:这波不冲,队友哭晕。
陈默盯着手机看了五秒,然后迅速退出所有界面,打开安全软件查杀病毒。扫描结果正常。他又搜“逆袭盲盒系统”,全网无记录,没有任何相关信息。
他点开应用列表,找不到这个系统的安装痕迹。但它确实存在。只要他点亮屏幕,那个黑金界面就会在角落冒出来,像一个无法关闭的小窗口。
他试着重启手机。
开机后,弹窗再次出现:【今日盲盒已领取,明日请继续消费9.9元触发新线索】
陈默站在收银台前没动。
收银员终于抬头:“你还买别的吗?”
“不,走了。”他拎起泡面,推门出去。
冷风扑面。
他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,脚步不快。脑子里反复回放刚才的画面。他知道这不合理,可那句“奶茶配方精通”让他没法完全当它是假的。
最近校门口新开的奶茶店天天排队。一杯卖十八,原料成本不超过三块。有人靠这个月入十万的消息他刷到过好几次。
如果真能做出爆款口味……
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,没再拿出来。
拐过两条街,到了他租的房子楼下。一楼隔断间,月租八百,没窗,靠一盏LED灯照明。他进门放下泡面,把手机放在桌上。
屏幕暗着。
他坐在床沿,盯着它。
五分钟之后,他起身脱外套,挂好衬衫。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脸色有点疲惫,眼睛却没闭死。那种沉下去很久的感觉,今晚稍微松了一点。
他想起大学时被人嘲笑穷酸,说他连杯奶茶都请不起。当时他笑笑没说话,第二天省下饭钱买了杯最便宜的珍珠奶茶,喝完胃疼了一整天。
现在他可能真的有机会,做一款让人愿意排队买的奶茶。
但他没冲动。
他知道光有想法没用。明天得去菜市场看看原料价格,再想办法弄个小推车。如果配方是真的,第一杯必须成功。
他躺下关灯。
屋里很安静。
手机忽然又震了一下。
他没起身看。
那一行字静静躺在黑暗里:【别躺平,躺平=凉透】
第二天早上六点。
陈默醒了。
他起床洗了把脸,换上干净衬衫,把昨晚的泡面放进微波炉加热。吃的时候打开手机备忘录,新建一条记录:【奶茶试验计划】。
写下三项内容:糖度比例、茶底选择、奶精替代方案。
他知道这些细节决定成败。就算有系统给的能力,也不能瞎来。
吃完面,他收拾出门。
路过便利店时脚步顿了一下。招牌还在亮,里面没人。他没进去,继续往前走。
菜市场七点开门。
他需要买红茶、植脂末、木薯粉、糖浆。预算五十元。如果第一杯做出来有人愿意花钱买,就说明那系统不是骗人的。
走到路口,他停下,回头看了一眼大学方向。
那里是他的起点,也是很多人看不起他的地方。
他低声说了句:“明天试试。”
然后转身走向市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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