搬进新家的第一晚,我在卧室镜子里看到背后站着一个白影。
从此每天凌晨三点三十三分,它都会准时出现在我背后。
直到我发现,这个白影其实是未来的我。
正在一遍遍重复自己死亡的过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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搬家公司的厢式货车吭哧着一溜黑烟开走了,卷起路边积攒的落叶。我站在院子锈迹斑斑的铁艺大门前,手里攥着那串冰凉、齿痕陌生的黄铜钥匙,抬头看着这栋房子。
它就是照片上那样,一栋有些年头的二层小楼,灰扑扑的墙面,几处爬山虎枯死的藤蔓顽固地贴着,像干涸的血管。但它又比照片上更……沉默一些。孤零零地杵在这条街的尽头,左右没有紧邻的住户,背后是一片影影绰绰的树林。夕阳正挣扎着把最后一点橘红色的光抹在二楼那扇窗户上,那是我未来的卧室。光线很勉强,反而让那扇窗显得格外幽深。
便宜,太便宜了。中介搓着手,眼神有些飘忽,只反复强调原房东移民急售,价格低到像是白捡。我当时被低价冲昏了头,现在站在这儿,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顺着脊椎悄悄爬上来。也许是太安静了,也许是这院子里的荒草长得过于肆意了些。
“就这儿了。”我对自己说,用力推开铁门,刺耳的“嘎吱”声划破了傍晚的寂静。
清理工作持续到深夜。房子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旧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灰尘和木头腐朽混合的味道。家具很少,都蒙着白布,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。我把它们统统堆到一间闲置的客房里,只留下卧室一张沉重的实木床和一张带着椭圆形镜子的梳妆台。那镜子水银似乎有些剥落,边缘泛着浑浊的晕彩,照出来的人影也带着点模糊的扭曲。
第一晚,疲惫像潮水般淹没了我。也顾不上仔细打量这间真正属于我的卧室,我几乎是摔进了那张硬邦邦的床垫里。陌生的环境让睡眠很浅,断断续续,各种细微的声响都能把我惊醒——木头因为温度变化发出的“噼啪”声,窗外风掠过树林的呜咽,还有……一些无法分辨来源的、若有若无的窸窣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在一种极其不舒服的姿势中醒来,脖子僵硬,喉咙干得发疼。房间里一片死寂,真正的、万籁俱寂的那种死寂。连之前那些细微的声响都消失了。只有清冷的月光,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、苍白的光带。
我想去客厅倒杯水。
揉着脖子,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,脚摸索着找到冰冷的木地板。就在我下意识抬头,看向床对面那个梳妆台镜子时,浑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。
镜子里,映出我睡眠惺忪、略显苍白的脸,映出背后一部分昏暗的墙壁,以及……就在我身后,不到一步远的地方,站着一个模糊的轮廓。
一个人形。
白色的,像一团凝聚不散的浓雾,又像一件飘忽的旧袍子。没有清晰的五官,没有脚,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那里,轮廓边缘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波动。它的“脸”的位置,正对着镜子里我的后脑勺。
我的心脏猛地收缩,随即疯狂地擂鼓,声音大得仿佛要震破耳膜。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,头皮阵阵发麻。我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,连转动眼珠都变得异常困难。
那是什么?幻觉?睡迷糊了的残影?
我死死盯着镜子,不敢眨眼。白影依旧在那里,一动不动,无声无息。它的存在感却像冰冷的针,扎在我的皮肤上。
跑!
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倒了恐惧带来的僵硬。我猛地吸了一口气,用尽全身力气扭过头,看向身后——
空的。
身后只有昏暗的墙壁,老旧的壁纸花纹在阴影里模糊成一片。什么都没有。月光照旧落在地板上,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我剧烈地喘息着,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。我猛地转回头,再次看向镜子。
镜子里,只有我一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,和身后空荡荡的房间。
那个白影,消失了。
那一夜剩下的时间,我开着房间里所有的灯,蜷缩在床角,眼睛死死盯着那面镜子,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。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让我如惊弓之鸟。那个白色的、模糊的轮廓,像用烧红的烙铁烙在了我的视网膜上,挥之不去。
第二天,我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,强打精神检查了整个卧室。墙壁是实心的,背后没有夹层。窗户锁得好好的。我甚至检查了梳妆台后面,除了积攒的灰尘,一无所获。
一定是太累了。我这样告诉自己。搬家劳累,精神紧张,加上这老房子诡异的气氛,产生了幻觉。对,一定是这样。
我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,拆箱,整理,把带来的东西一件件归位,努力让这里看起来像个“家”。但一种无形的压力始终笼罩着我,尤其是走进卧室时,后背总会泛起一阵凉意,让我忍不住想回头确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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