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,我接到一个前往废弃殡仪馆的订单。 乘客是个白衣女人,全程低头玩手机,屏幕裂得像蛛网。 她下车时轻声说:“别接下一个去清水桥的单。” 我嗤之以鼻,直到系统再次提示相同的目的地。 新乘客拍着我肩膀问:“听说去年这里有个女司机被奸杀?” 后视镜里,他的嘴角一直裂到耳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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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调口嘶嘶吐着廉价的香氛味,混着烟灰缸里隔夜的沉垢气,在这辆破旧的网约车里闷闷地搅成一团。凌晨三点,城市像一块被掏空的奶酪,只剩下空洞的黑暗和零星冷光。我摇下半边车窗,湿冷的夜风灌进来,稍微冲淡了点昏沉。眼皮沉得像是挂了铅块,电台嗞嗞啦啦放着早已过时的情歌,声音黏腻又断断续续,听得人更加心烦意乱。
就在这时,中控台上那部屏幕划痕累累的旧手机猛地爆起一声尖锐的提示音,绿得刺眼的接单界面跳了出来,瞬间驱散了车里的那点靡靡之音。
“您有新的订单,请及时处理。”
我打了个哈欠,眼角挤出生理性的泪水,模糊地瞥向目的地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猝不及防地攥了一下,睡意瞬间逃得无影无踪。
屏幕白惨惨的光映着我愕然的脸。
目的地:城西长青路199号。
那个地方,跑夜车的没人不知道。城西那片早就废了,规划说了十年,拆得七零八落,唯独那个门牌号——长青路199号,是以前的老殡仪馆。废弃快十年了,孤零零地杵在一片荒草和瓦砾中间,连野狗都不太往那边凑。大白天看着都瘆人,更别说这凌晨三点。
谁他妈会在这个点去那种地方?
手指悬在“拒绝”按钮上,犹豫了最多两秒。手机屏幕上那条新鲜的裂纹,是昨天修车时不小心磕的,像一道丑陋的黑色蜈蚣趴在那里。房租、油费、老家催钱的消息……它们比鬼更现实,也更催命。
我啐了一口,几乎是恶狠狠地,手指移开,重重按下了“接单”。
“操。”
车子碾过空旷无人的街道,轮胎压过潮湿的路面,发出黏腻的声响。路灯间隔很远,光线昏黄,只能照亮很小一圈地方,两灯之间是大片令人不安的浓黑。越往城西开,路灯坏得越多,周遭越是破败寂静。高楼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歪斜的围墙、拆了一半的楼房黑影憧憧,窗户像一个个黑窟窿。野草从人行道的裂缝里钻出来,长得比人都高,在夜风里摇晃,影影绰绰,像是无数只挥动的手。
导航女声在这种环境下变得格外冰冷僵硬,每一个“前方路口直行”都透着一股非人的味道。我甚至怀疑它是不是也被这鬼地方同化了。
终于,车头灯劈开黑暗,勉强照亮了长青路的路牌,锈迹斑斑,几乎看不清字迹。而更远处,一栋轮廓僵硬的巨大黑影匍匐在荒地中央,几扇残破的窗户像盲了的眼睛,无声地凝视着不速之客。
老殡仪馆到了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,像是铁锈、灰尘、还有某种若有若无的……腐质物混合在一起的气息,透过车窗缝隙钻进来。
车灯范围内,空无一人。只有半人高的荒草在风里晃动。
订单显示乘客就在上车点。
我踩下刹车,熄了火。引擎声消失后,死寂瞬间包裹上来,压得人耳膜发胀。心跳声在胸腔里擂鼓一样响。我死死盯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区域,那片摇曳的荒草后面,就是殡仪馆黑洞洞的大门入口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每一秒都拉得极长。
没有人出来。
冷汗顺着我的脊柱慢慢往下爬。
是不是恶作剧?或者人已经走了?妈的,白跑一趟……
正当我烦躁地拿起手机,准备打电话联系那个虚拟号码时,副驾驶的车窗被敲响了。
“叩、叩、叩。”
极轻,极缓的三下。
我吓得浑身一激灵,猛地扭头看去。
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贴在车窗外,黑发很长,遮住了小半张脸。露出的部分,下巴尖尖的。是个女人。
操!她什么时候过来的?一点声音都没有!
我手忙脚乱地解锁车门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在绝对的寂静里格外刺耳。
后车门被拉开,一道白色的身影无声地滑了进来,带进一股阴冷的风和更浓郁的陈旧灰尘气息。
“关门。”我哑着嗓子提醒,声音有点发紧。
“砰。”车门轻轻合上,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我透过后视镜飞快地瞥了一眼。
她坐在后排正中间,低着头,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像是某种旧式的睡袍,料子看着很薄。黑色的长发垂下来,几乎将她的脸完全遮住。她从上车开始,就维持着这个姿势,一动不动,只有手里拿着一部手机。
屏幕亮着,幽白的光打在她低垂的脸上,勾勒出模糊的轮廓。
那手机的屏幕碎裂得极其厉害,密密麻麻的裂纹像一张巨大的蛛网覆盖了整个屏幕,根本看不清原本显示的是什么内容。但她纤细的、同样苍白的手指却在上面不停地滑动、点击,速度快得惊人,带着一种焦躁的、机械的重复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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