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水声。
不是正常水龙头哗哗的流淌,而是……一种难以形容的粘滞。像是很浓稠的液体,一滴,一滴,沉重地砸落在瓷砖地面上。声音来自走廊尽头的厕所方向。嗒……嗒……嗒……间隔很长,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拖沓感。
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。一股寒气毫无预兆地从尾椎骨窜起,瞬间爬满了整个脊背。老张去厕所,怎么这么久?这声音……不对劲!
我猛地从控制台前直起身,几乎是屏住了呼吸,侧耳细听。那粘稠的滴水声还在继续,在空旷死寂的走廊里被无限放大,每一声都像砸在我的神经上。太静了,静得只剩下这诡异的水滴声和头顶风扇的嗡鸣。
不能再等了。我拔腿就往外冲,脚步因为急促而有些踉跄,皮鞋敲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发出空洞的回响,更显得走廊里一片死寂。那粘稠的滴水声还在持续,像某种恶意的计时器,催促着我的脚步。
厕所的门虚掩着,里面透出昏黄的光线。我一把推开门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率先冲了出来!浓烈的、令人作呕的腐臭味,混杂着消毒水也掩盖不住的腥臊,像一堵无形的墙撞在我脸上,呛得我瞬间窒息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这绝不是正常厕所该有的味道!
昏黄的灯光下,整个厕所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幽蓝色调。光源……来自最里面那个紧闭的隔间门板下方!那光不是灯光,冰冷,幽幽地,像是从地底深处渗出,正丝丝缕缕地从门板和地面的缝隙里顽强地挤出来,在地面流淌,勾勒出门板歪斜的轮廓。那粘稠的滴水声,就是从那个隔间里传出来的!嗒……嗒……声音沉重,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粘滞感。
“老张?”我的声音干涩发颤,在死寂的厕所里显得异常突兀,“张师傅?你在里面吗?”
没有回应。
只有那粘稠的滴水声,一声接一声,敲打着死寂。冰冷的幽蓝光线在肮脏的瓷砖地面上无声流淌。
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,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。那门缝下渗出的蓝光,那粘稠的滴水声,还有这浓得化不开的腐臭……一切都不对劲!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,脚跟绊在门槛上,差点摔倒。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像鼓点一样砸在死寂的走廊水泥地上!
是老张!
他高大的身影猛地冲进厕所,带着一股风,差点把我撞倒。他脸色铁青,平日里那种混不吝的镇定荡然无存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渗出蓝光的隔间门,眼神里是纯粹的、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,像看到了地狱本身。
“滚开!”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咆哮,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,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,直直地朝着那扇门冲了过去!
“张师傅!别——”我的惊呼卡在喉咙里。
老张布满老茧的大手,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蛮力,猛地抓住隔间门板那冰凉的金属把手,狠狠一拧,用力向外一拽!
“哐当!”
门开了。
就在那一瞬间——
“啊——!!!”
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叫猛地从老张喉咙里爆发出来!那声音尖利、扭曲,充满了无法想象的极致痛苦和深入骨髓的恐怖,瞬间撕裂了火葬场死水般的寂静,像一把烧红的钢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!我的大脑被这声惨叫震得一片空白,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,骤然停止了跳动。
发生了什么?!
我魂飞魄散地扑到门口,视线越过老张剧烈颤抖、几乎要瘫倒的巨大身躯,投向隔间里面——
老张佝偻着背,整个人蜷缩在隔间冰冷的角落,像一只被沸水烫熟的虾米。他那双因常年抽烟而浑浊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,眼白上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,瞳孔却缩成了针尖大小,死死地、凝固地映照着前方。那瞳孔深处,清晰地跳动着两簇东西——幽蓝、冰冷、无声无息地燃烧着的小火苗!
那火苗就在隔间中央的地面上悬浮着,离地不过半尺。没有来源,没有燃料,就那么凭空燃烧。它跳跃着,散发出刺骨的寒意,如同万年冰川深处挖出的鬼火。幽蓝的光线将隔间狭小的空间染得一片妖异。地上湿漉漉一大片,是深色的、粘稠的液体,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。那粘稠的“滴嗒”声,就是这液体从蹲便器边缘缓缓滴落发出的。
“鬼……鬼火……”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疯狂尖叫,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,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。
老张的身体筛糠般剧烈地抖动着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破风箱般的声音。他猛地抬起一只枯枝般剧烈颤抖的手,死死地指向那跳跃的、散发着不祥寒意的幽蓝火焰,指甲缝里嵌满了黑色的油泥。
“烧……烧不干净……”他的声音嘶哑破裂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被砂纸磨烂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,带着血沫和极致的恐惧,“它们……烧不干净啊—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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