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着一种近乎“乔迁新居”的喜悦(虽然这新居破败得像个鬼屋),我踏入了后山废园的地界。脚下是半人高的杂草,踩上去软绵绵的,偶尔还会惊起一两只长得奇形怪状、看起来毫无灵性可言的虫子。空气中那股混合了腐朽木料、陈年粪便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老年野兽气息的味道,堪称提神醒脑。
嗯,是自由(荒凉)的味道! 我深吸一口这独特的空气,感觉连那让我有点“晕灵”的浓郁灵气都淡薄了不少,身心反而舒畅了许多。
当务之急,是找到这里的负责人报到。吴管事只说让我来后山废园,也没说具体找谁。我环顾四周,除了几间歪斜的木屋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几声有气无力的兽鸣,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。
难道这里就我一个光杆司令?连个直属领导都没有? 我心里咯噔一下,那岂不是更完美?天高皇帝远,摸鱼摸到爽!
就在我美滋滋地规划着未来“养老”生活时,一个温和中带着些许疲惫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:
“你就是新来的弟子,墨影吧?”
我吓了一跳,猛地转身。只见一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,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,袍子上沾着些草屑和不知名的毛发,身材微胖,面容慈祥,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,正笑眯眯地看着我。正是那位在长老会议上为我说话的孙长老!
顶头上司亲自莅临指导? 我赶紧收敛心神,躬身行礼,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恭敬又带着点新人的局促:“弟子墨影,拜见孙长老!”
“呵呵,不必多礼,不必多礼。”孙长老笑着摆了摆手,态度随和得根本不像个长老,倒像个邻家老伯,“这里没那么多规矩。来了就好,来了就好啊。”
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眼神温和,没有丝毫的审视和怀疑,只有一种……像是看到一棵有些特别的树苗般的纯粹好奇。“嗯,看起来是个踏实的孩子。吴管事都跟你说了吧?以后这后山废园,就归你照料了。”
“是,吴管事已经吩咐了。”我连忙点头,心里却在嘀咕:踏实?长老您是从哪儿看出我踏实的?我这心里可全是虚的!
“走,我带你转转,熟悉一下环境,也认识认识这里的……老伙计们。”孙长老说着,便背着手,慢悠悠地朝园子深处走去。我赶紧跟上。
一路上,孙长老如数家珍般地给我介绍着废园里的“居民”。
他指着一片乱石堆后面趴着的一只皮毛稀疏、眼神浑浊、看起来老得都快走不动路的老黄狗(?)说:“这是‘阿黄’,别看它现在这样,年轻时可是看守药园的一把好手,立过功的。如今年纪大了,牙口不好,你喂食的时候,记得把肉糜煮烂些。”
又指着一棵枯树上蹲着的一只羽毛暗淡、正在打盹的秃顶老鹰:“那是‘苍羽’,当年飞得可快了,现在翅膀受过伤,飞不高啦,就喜欢蹲那儿晒太阳,你别惊扰它。”
还有一只蜷缩在草窝里、浑身长满癞痢、气息微弱的白狐;一只断了半根角、行动迟缓的灵鹿;一只看起来傻乎乎、对着木头桩子磨牙的野猪……
好家伙,这简直就是灵兽界的养老院加残疾人康复中心啊! 我一边听着孙长老的介绍,一边暗自咋舌。这些灵兽,别说有战斗力了,能自己活着就算奇迹了吧?
孙长老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嫌弃,反而充满了怜惜和怀念,仿佛在介绍自己多年的老友。他甚至会蹲下身,轻轻抚摸那只老黄狗阿黄稀疏的毛发,阿黄也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,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。
这一幕,让我有些恍惚。在魔域,年老体衰、失去价值的魔族,下场往往极其凄惨,被吞噬、被炼化是常态。哪里会有这种“退休养老”的待遇?
这仙门……对畜生都这么仁至义尽? 我心里泛起一丝古怪的感觉。
“墨影啊,”孙长老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,看向我,语气变得认真了些,“这些老伙计,虽然如今没什么大用了,但它们都曾为宗门出过力,是有功之臣。宗门不弃,将它们养在此处,安度晚年。你照料它们,需得多些耐心,多些细心。它们性子或许古怪,但不会主动伤人,你无需害怕。”
有功之臣?安度晚年? 我咀嚼着这几个字,再对比魔尊动不动就“废物利用”、“榨干最后价值”的作风,这反差也太大了点。
“弟子明白。”我低下头,掩饰住眼中的复杂情绪,“定当尽心照料。”
“嗯,好孩子。”孙长老满意地点点头,又补充道,“这废园地处偏僻,灵气也杂,平日少有人来。你在此处,倒也清静。若是修炼上有什么不解之处,或是缺了什么用度,可随时来前园寻我或者吴管事。”
他这话,说得轻描淡写,但我却听出了其中的关照之意。他分明是考虑到我“资质清奇”,在前园人多眼杂,容易惹来非议或麻烦,特意将我安置在这清静(荒凉)之地,相当于是一种保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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