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岩壁上的祭祀场景达到了高潮。所有“先民”齐刷刷地跪倒在地,朝着黑暗深处顶礼膜拜。他们的呼喊声汇成一股洪流,震得人耳膜发疼。而那黑暗深处,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,一股更阴冷、更沉重的气息弥漫开来,水波开始无风自动,轻轻拍打着船帮。
老葛猛地抬起头,脸上毫无血色:“不好!惊扰了!快走!再不走就来不及了!”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,岩壁上的光影开始剧烈扭曲、闪烁,那些“先民”的身影变得模糊,但他们的声音却更加尖锐、凄厉,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恨和警告。手电光也开始不稳定地明灭,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。
“撤!快撤!”张立军终于嘶吼出来,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。
小王和大刘手忙脚乱地调转船头,小桨划得又急又乱,溅起冰冷的水花。没有人敢再回头看那岩壁,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,仿佛有无数双来自远古的、冰冷的眼睛在盯着他们。
归途变得无比漫长而煎熬。那祭祀的喧嚣声并未立刻消失,而是如跗骨之蛆,紧紧跟在船后,时大时小,有时仿佛就在耳边,有时又飘远到洞穴深处。直到他们拼命划了不知多久,重新看到洞口那一点微弱的自然光时,身后的所有异响才戛然而止。
船冲出洞口,重新沐浴在夏日阳光下,所有人都像虚脱了一样,瘫在船上,大口喘着气,阳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,皮肤上的冰冷却久久不散。
回到驻地,没人有劫后余生的喜悦。大刘录下的音频,在离开水洞后,变成了一片滋滋啦啦的、无意义的噪音。他们带回来的,只有一身浸入骨髓的寒意和一段无法对外人言说的、荒诞而恐怖的记忆。
张立军后来翻阅了大量地方志和民间传说,在一本纸张泛黄的《本溪风物志》残本里,找到了一句语焉不详的记载:“水洞极深,古称‘通冥河’,传言有先民祀水伯于此,以骨器渔猎,献祭鲜牲,其声偶现于幽邃,闻者不祥。”
他再没有踏入过本溪水洞深处。许多年后,他还会在深夜突然惊醒,耳边似乎又回荡起那破水声、骨器碰撞声和狂热的嚎叫。那不仅仅是恐惧,更是一种与湮远时空可怖一瞥后,留下的无尽虚无与敬畏。他毕生探寻历史,而那一次,历史却以最狰狞的方式,回敬了他的好奇。那黝黑的洞口,那冰冷的水,以及岩壁上浮现的狂热光影,成了他余生无法摆脱的梦魇,无声地诉说着在时间的长河中,某些沉睡的东西,最好永远不要被惊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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