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派对仿佛一层虚幻的糖衣,其下包裹的暗流在次日便露出了狰狞的一角。黑魔法防御术课堂上,沃尔顿·特拉弗斯教授并未提及昨夜派对上的小小交锋,但他的教学方式却变得更加……富有针对性。
“今天,我们将实践性地探讨如何防御一种更为诡秘的攻击——记忆窥探与情感植入。”特拉弗斯站在讲台前,声音清晰而富有磁性,他浅褐色的眼睛扫过全班,最终似有若无地停留在阿瑞斯身上。“当然,我们只在绝对可控的环境下进行示范和基础练习,使用经过严格筛选的、无害的记忆片段。”
他让学生们两两分组,练习最基本的“大脑封闭术”防御。当轮到阿瑞斯时,特拉弗斯亲自走了过来。
“菲尼克斯先生,你的魔力特质特殊,普通的练习可能难以测出你防御能力的真实水平。”特拉弗斯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,“请允许我亲自示范,我会使用一段极其微弱的、取自魔法史典籍的公共记忆影像,你只需尝试感知并阻隔其情感影响即可。”
阿瑞斯心中警铃大作,但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一位教授的“亲自指导”。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汤姆,后者眉头紧锁,眼神冰冷。
“请集中精神,菲尼克斯先生。”特拉弗斯举起魔杖,杖尖对准阿瑞斯的太阳穴,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,“摄神取念……只是最轻微的一缕。”
一股冰冷的、带着强烈探知欲的魔力试图刺入阿瑞斯的脑海。阿瑞斯立刻构筑起大脑封闭术的屏障,那是在时间夹缝中漂泊时学会的本能。然而,就在他的防御与特拉弗斯的魔力接触的瞬间,异变发生了!
他左眼下的血盟链纹骤然爆发出灼热感,并非源于他自身,而是仿佛被特拉弗斯那缕看似平和的魔力中隐藏的某个特定“频率”所激活!一段破碎、混乱、充满强烈情感的景象猛地冲垮了他勉力维持的屏障,并非来自外部,而是从他灵魂深处被强行拽出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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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色的光芒与深沉的黑暗在剧烈碰撞,巨大的痛苦与更巨大的决心交织。一个年轻、狂傲的声音在呐喊:“为了更伟大的利益!”另一个声音,同样年轻,却充满了痛苦与背叛感:“你疯了,盖勒特!”……戈德里克山谷的夏日阳光刺眼,两个少年的手指紧紧相握,血液交融,一个复杂的金色符号在空中凝聚,蕴含着无尽的承诺与力量……然后是决裂的爆响,那道金色的联结被撕裂,留下永恒的伤痛与……一个在时空乱流中诞生的、承载着所有矛盾与力量的微小意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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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呃啊——”阿瑞斯闷哼一声,踉跄后退,撞翻了身后的椅子。他脸色惨白如纸,异色瞳剧烈收缩,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,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,仿佛要将那突如其来的、不属于他的剧烈情感和记忆碎片从脑中驱逐出去。那不仅仅是影像,那是创造他的根源,是血盟缔结时的炽热与决裂时的冰冷,是两种极致情感在他灵魂上刻下的、永不磨灭的烙印。
“阿瑞斯!”汤姆立刻冲上前扶住他,眼中是无法抑制的怒火与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慌,他猛地抬头,魔杖直指特拉弗斯,声音危险而低沉:“你对他做了什么?!”
教室里一片哗然。所有学生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。
特拉弗斯教授脸上适当地露出“惊讶”与“关切”:“我只是引导了一段关于国际巫师联合会成立初期辩论的公共记忆……菲尼克斯先生的反应……似乎有些过度了?或许是魔力共鸣导致了意外?我对此深感抱歉。”他的解释天衣无缝,但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里,却飞快地掠过一丝得逞的精光。他成功了,他用了极其隐秘的手法,混合着一丝与血盟同源的、来自格林德沃的魔力印记,成功地从内部撬动了阿瑞斯灵魂深处的封印。
“他的状态不适合继续上课。”汤姆根本不信他的鬼话,他紧紧扶着几乎脱力的阿瑞斯,声音冰冷,“我送他去医疗翼。”
“当然,当然。”特拉弗斯从善如流,脸上挂着虚伪的担忧。
就在汤姆搀扶着阿瑞斯即将走出教室时,教室门被推开了。阿不思·邓布利多站在门口,他显然是感知到了不寻常的魔力波动赶来的。他的目光迅速扫过脸色苍白的阿瑞斯、扶着他的汤姆,以及讲台上看似无辜的特拉弗斯。
“这里发生了什么事?”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温和,但蓝眼睛中已是一片冰封的湖面,锐利的目光直刺特拉弗斯。
“一场不幸的小意外,阿不思。”特拉弗斯摊开手,语气无奈,“我在示范大脑封闭术,菲尼克斯先生似乎对用作示范的公共记忆片段产生了……超乎寻常的共鸣反应。”
邓布利多没有理会他,他走到阿瑞斯面前,蹲下身,仔细查看他的状态。当他的目光触及阿瑞斯左眼下那比平时更加明亮、甚至微微鼓动的金色链纹时,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。他感受到了那逸散出的、熟悉而令人心痛的魔力波动——那是血盟被强行触动、属于他和盖勒特的过往被撕开一角的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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