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夏的蝉鸣裹着暑气，钻进红旗大队的学习室时，顾青舟正对着京大历年农业综合真题皱眉。
自从把空间秘密和前世京大学生的过往告诉江野后，他再不用遮掩对京大的执念，连刷题时翻空间里的农技资料，都坦然得像翻自家的农具手册。
“又卡壳了？”江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手里端着一个粗瓷碗，碗里是凉好的绿豆汤——绿豆是顾青舟从空间里拿的，江野每天傍晚都会煮上一碗，放凉了给顾青舟当刷题时的解渴物。
他把碗放在顾青舟手边，目光落在真题卷的“土壤改良”大题上，笑着说：“这题是不是和咱们试验田的情况像？你去年教我用空间里的有机肥改良土壤，那些数据正好能套进去。”
顾青舟接过碗，喝了一口绿豆汤，清甜的凉意顺着喉咙下去，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。
他抬头看向江野，见他手里还攥着高二的数学课本——上个月队长说高考需高中毕业学历，江野只读到高二，得补完课程明年才能考，但他从没想过让顾青舟等自己，反而把顾青舟的备考后勤打理得妥妥帖帖。
每天清晨五点半，顾青舟醒来时，枕边总会放着一杯温好的蜂蜜水，是用空间里的野花蜜兑的，甜度刚好；炕头的桌上，江野已经把京大真题和空间农技笔记按顺序摆好，甚至会在真题册上贴个小纸条，写着“今日重点：农业生态题，可参考空间里《作物与环境》第12页”。
等顾青舟开始背书，江野就坐在旁边刷高二数学题，遇到和试验田施肥量、玉米株距相关的计算题，还会凑过来和他讨论，把枯燥的公式变成接地气的田间算术。
白天的田间劳作，江野几乎包揽了两人的份额。给试验田玉米苗追肥时，他会特意选顾青舟在家刷题的时段，悄悄把两人负责的三垄地都浇透、施匀肥；拔草时，他会蹲在离学习室最近的田埂，每隔半个时辰就往学习室望一眼，见顾青舟揉眼睛，就赶紧摘两个空间里的草莓送过去，说是“给脑子补补甜”。
有次顾青舟想跟着去田间，还被江野按回椅子上：“你安心刷题，试验田有我呢，等你考上京大，咱们一起带着空间里的技术把全村的地都改良了，现在不差这两天的活。”
入伏后天气越来越热，学习室的煤油灯熏得人头晕，顾青舟刷题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。
江野看在眼里，当晚就从空间储物区翻出一个旧风扇，是顾青舟从商场仓库里找到的，和这个时代背景很像的风扇，虽然有些旧，但运转起来风力很稳。
他蹲在学习室角落，借着月光把风扇擦得发亮，又找队长借了队里的小型发电机，第二天一早就把风扇摆在顾青舟书桌旁：“以后刷题就开着，别热得脑子发懵，京大的题可不会因为天热就变简单。”
晚上的学习时光，是两人最安静也最默契的时刻。顾青舟刷京大真题，江野补高二课程，煤油灯的光映着两张专注的脸，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“沙沙”声和风扇转动的轻响。
偶尔顾青舟遇到难题皱起眉，江野就会停下笔，递上一颗冰镇的空间草莓，轻声说：“先歇两分钟，你看这道题，是不是和咱们给玉米苗搭架子时的力学原理一样？慢慢来，别急。”
有一次，顾青舟卡在一道京大农业压轴题上，熬到凌晨一点还没头绪，急得额头直冒汗。
江野放下手里的课本，走到他身边，把题里的“农田灌溉系统设计”和试验田的灌溉渠联系起来，还翻出空间里的《农田水利工程》，指着里面的简易灌溉图说：“你看，咱们试验田的灌溉渠是‘U’型，题里要设计的‘V’型渠，原理是一样的，都是为了减少水流损耗，把咱们算过的渠宽、水深数据代进去，就能解出来了。”
顾青舟盯着图上的线条，又想起和江野一起修灌溉渠的场景，忽然茅塞顿开，拿起笔飞快地演算起来。
等他写完最后一个步骤，转头才发现江野正拿着帕子帮他擦额头的汗，眼里满是心疼：“下次别熬这么晚，你要是累垮了，怎么去京大？”
顾青舟心里一暖，握住江野的手，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：“有你在，我肯定能考上。等我到了京大，就把那边的先进农技记下来，明年你考上，咱们一起把这些技术用到村里。
”江野笑着点头，又把凉好的绿豆汤递给他：“先喝口汤，我给你泡杯空间里的菊花茶，败败火。”
八月中旬，试验田的早熟玉米熟了，江野掰了两个最饱满的棒子，和江母一起煮得软糯香甜，送到学习室时，顾青舟刚做完一套京大模拟卷。江母把玉米递给他：“青舟，快尝尝，这是你和江野一起种的玉米，甜着呢！你备考辛苦，多吃点，等你去京大，娘给你装一大袋子的白面，让你在学校也能蒸馒头吃。”
顾青舟啃着玉米，甜香裹着热气，从舌尖暖到心里。他看着江野眼里的笑意，看着他手里装着草莓的竹篮，忽然觉得，备考的日子虽然累，却累得踏实。因为他的身后，有知道他所有秘密、无条件支持他的家人；他的前方，有京大的校门，更有和江野一起规划的未来。
深夜的学习室里，风扇还在轻轻转动，煤油灯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顾青舟写完最后一道题，转头见江野趴在桌上睡着了，手里还攥着给顾青舟整理的“京大农业题易错点”笔记。
他轻轻把笔记收起来，给江野盖上自己的外套，又把一杯温好的蜂蜜水放在他手边——就像江野无数次为他做的那样。
月光从窗户溜进来，落在摊开的京大真题和高二课本上，蝉鸣渐渐轻了。
这段有江野陪伴的备考时光，会像试验田的玉米一样，结出最饱满的果实。
而他带着这份温暖和底气，一定能走进京大的校门，等明年江野也考上京大，两人再一起带着知识和空间里的技术，回到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，把日子过得比玉米还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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