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软对着电脑屏幕，指尖冰凉，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。
屏幕上弹出的“永久删除成功”提示，像一道惊雷劈在她头顶，让她瞬间懵在原地。
“不……不会吧……”她喃喃自语，手指颤抖着点开回收站，里面空空如也——她刚才清理文件时，一时手快，竟把陆时衍特意叮嘱过“绝对不能动”的三年合作项目原始档案，连同垃圾文件一起彻底删除了。
那可是陆时衍要用来参加明天重要竞标会的核心资料，不仅有详细的合作数据，还有好几份独家签约意向书，没了这些，明天的竞标几乎等同于弃权。
苏软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，鼻尖一酸，眼泪差点掉下来。她入职三个多月，虽然偶尔犯点小迷糊，但从未出过这么严重的纰漏。一想到陆时衍平日里冷冽的眼神，想到他对工作近乎苛刻的要求，苏软就吓得心脏怦怦直跳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。
“怎么办怎么办？”她焦躁地在办公桌前打转，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，“找技术部恢复？可现在都快十点了，技术部早就下班了……而且陆总说过，这份文件涉及商业机密，不能随便让外人接触……”
越想越慌，苏软甚至萌生了“要不趁没人发现，偷偷跑路”的荒唐念头，但刚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，就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——她的简历信息全在公司备案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，更何况，她心里也过意不去。
深吸一口气，苏软咬了咬下唇，鼓起勇气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。
陆时衍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处理文件，指尖夹着一支钢笔，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，显得愈发冷峻。听到动静，他抬眸看来，深邃的眼眸扫过苏软苍白的脸，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“有事？”他的声音低沉磁性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
苏软垂着头，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，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，声音细若蚊蚋：“陆总……对、对不起……”
“嗯？”陆时衍放下钢笔，身体微微前倾，目光落在她颤抖的肩膀上，“什么事。”
“我……我刚才清理文件，不小心把您让我保管的那份三年合作项目的原始档案，彻底删除了……”苏软的声音带着哭腔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，砸在光洁的地板上，“我知道那是明天竞标的重要资料，我已经找过回收站了，找不到了，技术部也下班了……都是我的错，您怎么罚我都可以……”
说完，她死死地低着头，等待着陆时衍的雷霆怒火。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被骂得狗血淋头，或者直接被开除。
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，只有苏软压抑的抽泣声。
陆时衍看着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样子，心里那点因为文件丢失而起的烦躁，竟莫名消散了大半。他早就发现，这个小秘书胆子小得很，一点小事就吓得不行，偏偏还爱逞强。
他起身走到苏软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苏软能感觉到一道强烈的压迫感笼罩下来，吓得连抽泣都停住了，屏住呼吸等待“审判”。
预想中的怒骂并没有到来，取而代之的是陆时衍带着几分冷意的嘲讽：“苏软，你入职这么久，连文件分类和删除都搞不清楚？我是不是该怀疑你的工作能力？”
他的声音不算严厉，但那副“恨铁不成钢”的语气，让苏软更加愧疚，眼泪掉得更凶了：“对不起陆总，是我太马虎了……我现在就去联系技术部的同事，就算半夜打扰他们，我也一定把文件恢复过来！”
说着，她就要掏出手机打电话，却被陆时衍伸手拦住了。
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，苏软的身体猛地一僵，像被电流击中一般，瞬间停下了动作。陆时衍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，触感却异常清晰，让她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。
陆时衍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样，收回手，语气依旧带着几分“批评”：“现在联系他们？你知道这份文件的机密等级吗？半夜让他们来公司，出了纰漏谁负责？”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？”苏软抬起头，眼眶红红的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，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，看得陆时衍心头微动。
“还能怎么办？”陆时衍转身走回办公桌后，重新坐下，打开自己的电脑，“过来。”
苏软愣了一下，连忙走到他身边。
陆时衍的电脑屏幕上，正显示着文件恢复软件的界面。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，动作流畅而熟练，看得苏软眼花缭乱。
“你以为我会把这么重要的文件，只交给你一个人保管？”他头也没抬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，“我这里有备份，还有云端加密存储。不过，原始文件的部分细节需要重新核对，你今晚得留下来加班。”
苏软愣住了，眼泪瞬间就止住了。她看着陆时衍专注的侧脸，心里又酸又暖。原来他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，刚才的批评，更像是一种变相的“敲打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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