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心胜往院里一瞧,只见屋中烟直往外冒,心中又急又怕。他想动,却被绑得结结实实;想嚷,嘴却被塞得严严实实,只能发出“哼哼”的声音,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。
就在这时,由东面过来两个打更的,一个拿着梆子,一个拿着锣。拿梆子的人皱着眉头说:“这条胡同甚不清净,可得小心着点。”拿锣的人战战兢兢地说:“你别吓我,我胆子小呀!”说着,就听“哼”的一声,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。两个打更的吓得背脊发麻,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拿梆子的人声音颤抖地说:“是鬼呀。”拿锣的人附和道:“多怕呀。”正说着,又听“哼”了一下。拿梆子的人壮着胆子,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一瞧,认得原来是钱心胜。只见钱心胜鼻子内“哼哼”作响,想叫人听得,好过来把他放了。于是,两个打更的这才赶紧上前,把他解开,把他嘴里的东西掏出来。打更的疑惑地问:“钱先生,你怎么被人捆上?把我两个人吓着了。”钱心胜垂头丧气地说:“我遇见夜游神了,你们二位请罢。”说完,他赶紧喊人到屋中,一瞧被褥全烧着了,众人急忙把火救灭。再开钱柜一瞧,银子没有了,连钱也没有了,钱心胜瘫坐在地上,嘴里喃喃道:“这是贼人报应啊。”
不讲钱心胜,再说陈亮拿着银钱,一路疾行,回到刘王氏院中。他如同一只敏捷的猫儿,偷偷溜进屋中。此时,屋内静悄悄的,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。陈亮轻轻来到老太太的死尸旁,小心翼翼地将死尸的手板开,把银子搁到死尸左手里,把钱搁到右手里。然后,他将桌上供的牌位撕了,那牌位“啪”的一声掉在地上。陈亮来到院中,拿了个破盆“扒叉”往地上一掷,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。
刘王氏夫妻也被这声音惊醒了,他们赶紧点上灯,一瞧,见老太太死尸左手拿着银子,右手拿着钱,夫妻二人面面相觑,心中十分纳闷。这时,陈亮在外面大声喊嚷说:“本家主人听真,明天不准再供恩公的牌位,再供必有大祸,我要去也。”说完,只听一声雷鸣,仿佛是上天对他的话做出回应。陈亮拧身上房,施展飞檐走壁的绝技,直奔赵家楼来。
来到赵家花园,陈亮在暗中仔细瞧探。只见院中一无人声,二无犬吠,安静得有些诡异。陈亮与雷鸣二人对视一眼,蹿到里面,直奔楼下。他们拧身窜到楼上,见阁上东间点着灯,那灯光透过窗纸,在地面映出一片昏黄。二人来到窗外,陈亮像之前一样,把窗纸湿破,往里一看。
这屋里真是幽雅佳境,靠北墙是一张湘妃竹的床,那竹子纹理清晰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床上挂着洋绉的帐幔,微风拂过,帐幔轻轻飘动,仿佛仙女的裙摆。当中挂着花篮,里面有茉莉、夜来香,那花香弥漫在空气中,令人陶醉。床上有藤席凉枕,香牛皮的夹被,摸上去柔软光滑。两旁是赤金的帐钩,在灯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,线缎的床围,绣着精美的图案。
靠东墙有一张俏头案,当中摆着水晶金鱼缸,里面的水清澈见底,几条龙睛凤尾淡黄鱼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,它们的尾巴轻轻摆动,仿佛在翩翩起舞。桌上摆着金钟玉磐,那金钟造型精美,玉磐洁白无瑕。两头摆着一支珊瑚树,那珊瑚树红得似火,枝杈交错;一棵翡翠的白菜,晶莹剔透,仿佛用碧玉雕琢而成。还有各种磁器,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。
靠西墙外边,有一张月牙桌,桌上有镜子,镜子边框雕刻着精美的花纹。上面有粉缸,梳头油瓶,一切妇人应用的物件摆放得整整齐齐。靠窗户一张八仙桌,镶着墨玉的棋盘心,那墨玉纹理独特,散发着神秘的气息。两边有把太师椅子,椅子的扶手雕刻着精美的图案。桌上有图书,盘里面搁着文房四宝,有斑竹镌成一支笔筒,里面插着几支笔,那笔的毛柔软而整齐。东墙上挂着一轴条山,画的是富贵牡丹图,那牡丹花娇艳欲滴,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。两旁有两条对联,上写:“女红各月四十有五日,饮酒百年三万六千觞。”
陈亮看够多时,见屋中只有一个仆妇,并无别人,便返同雷鸣二人下楼。陈亮皱着眉头说:“这楼上没有人,二哥,你我同到前面瞧瞧去。”二人施展飞檐走壁即房超脊本领,如履平地相仿,往前够奔。
这院中是三层居,头一层是待客厅、外书房,陈亮、雷鸣二人来到二层子东配房,趴在后房坡,往下一看。见房檐下挂着八角灯,那灯在微风中轻轻晃动,发出柔和的光芒。北上房屋中灯光闪灼,见有两个男瞿瞿抱着弦子胡琴,两个女瞿瞿弹琵琶打洋琴,正在弹唱。那悠扬的音乐声在夜空中飘荡,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。
原来今天是赵员外的寿诞之期,大家忙乱了一天,亲友纷纷前来祝寿。大厅里张灯结彩,热闹非凡。人们谈笑风生,举杯畅饮,祝福声此起彼伏。然而,随着时间的推移,天色已晚,大家陆续告辞。赵员外站在门口,一一送别亲友,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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