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软软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反复榨干的柠檬,好不容易捱到下午三点,正准备偷偷溜去茶水间给自己续杯“救命咖啡”,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瞬间一个激灵,睡意全无——陆夫人。
【警报!警报!高能目标【陆夫人】来电!社交压力指数瞬间飙升200%!宿主心率检测异常!分析通话潜在主题:1. 例行关怀慰问(可能性25%);2. 深入背景调查(可能性50%);3. 下达“家庭日”最后通牒(可能性25%)。建议应对方案:启动【乖巧.jpg】表情包,激活【语言艺术(谨慎版)】技能,必要时可触发【假装信号不好】被动技。】 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得像是防空演习,让苏软软本就紧绷的神经差点崩断。
她深吸一口气,接通电话,声音瞬间切换成甜美乖巧模式,嘴角上扬的弧度经过无数次练习,堪称完美:“阿姨您好!”
“软软啊,没打扰你工作吧?”电话那头,陆夫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悦耳,带着一种经过岁月沉淀的优雅从容,但听在苏软软耳朵里,却自带一种无形的压力场。
“没有没有!阿姨您说,我刚忙完一段落,正好休息一下。”苏软软面不改色地撒着谎,内心OS:就算天塌下来,此刻也得说“不打扰”!
“那就好。”陆夫人轻笑一声,那笑声像微风拂过风铃,清脆又带着距离感,“我听靳寒提了句,说你们公司最近业务特别忙,项目一个接一个的,你辛苦了。”
苏软软心里咯噔一下,来了来了!冰山大佬居然还会跟他妈妈汇报她的工作动态?这画风怎么想怎么诡异!她赶紧谦虚:“谢谢阿姨关心!是有点忙,不过都是正常业务发展,团队都很努力,能应付得来。”
“年轻人忙点是好事,说明有冲劲。”陆夫人语气带着赞许,但话锋随即不着痕迹地一转,“不过再忙也要注意身体,别学靳寒那样,工作起来就什么都忘了。他呀,从小就这样,一投入进去就两耳不闻窗外事,性格又闷,不会照顾人,没少让我操心。”
苏软软:“……” 这话她没法接!说“陆总其实挺会照顾人的(比如送糖送多肉)”会不会显得太亲密?说“陆总性格是有点冷”会不会像在告状?她只能干笑两声,含糊道:“陆总……能力很强,做事很有规划。” 嗯,夸工作能力总没错!
陆夫人似乎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,继续用闲聊般的语气说道:“说起来,靳寒像他父亲,性子独,有主见。倒是我娘家那边几个侄子,性格活泼些,就是有时候跳脱了点,不如靳寒沉稳。软软,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?家里兄弟姐妹几个?你这种沉稳又灵光的性子,是像爸爸还是像妈妈?”
图穷匕见!终于进入正题了!苏软软感觉后背开始冒汗。这哪是闲话家常,这分明是户籍调查加性格基因分析!她深吸一口气,保持语调平稳,尽量用简洁清晰的语句回答:“谢谢阿姨夸奖。我父母都是普通的大学老师,父亲教物理,母亲教中文。我是独生女。性子可能……两边都沾点?做事喜欢有点计划,但偶尔也有点小冲动。” 她故意在最后加了点自嘲,试图缓和过于正式的气氛。
“哦?书香门第,很好啊。”陆夫人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,但苏软软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几不可察的缓和,“老师好,环境单纯,教出来的孩子也踏实。那你从小是在大学校园里长大的?那环境挺熏陶人的。”
“是的阿姨,就在大学家属院长大的,小时候没事就在图书馆或者操场玩。”苏软软如实回答,心里快速盘算着下一轮问题会是什么。是问房产?是问资产?还是问前任情史?
然而,陆夫人并没有继续深入家庭背景,而是又将话题引向了未来:“现在年轻人像你这样自己创业的不多,尤其还是女孩子,压力不小吧?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?是打算一直把公司做下去,做到上市?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?比如,有没有考虑过……嗯,生活与工作的平衡问题?”
这个问题更犀利了!这分明是在试探她的人生规划,以及是否愿意为“家庭”做出妥协!苏软软心跳加速,但脑子转得飞快。她不能表现得野心太大,以免被贴上“工作狂”、“不顾家”的标签;也不能显得太没追求,以免被看轻。她斟酌着用词,谨慎回答:“压力是有,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很有成就感。目前肯定是想先把‘星络’做好,对得起团队和客户的信任。至于上市什么的,还太远,一步步走吧。平衡的话……我觉得重要的是提高效率,而不是单纯压缩生活时间,当然,如果将来……嗯,肯定需要根据情况调整,找到合适的节奏。” 她巧妙地把“将来”可能的变化含糊带过,既表达了事业心,又没把话说死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这几秒对苏软软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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