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微露时还带着凉意的风，这会儿全被堵在会议室窗外。叶尘站在门口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那枚微型信号发射器——昨晚在地下停车场截到的那截对话，此刻正像烧红的铁丝，烫得他掌心发紧。
会议室里的气氛比冰镇可乐还僵。签字台铺着的暗红绒布泛着光，叶霖捏着支钢笔，笔帽没拔，金属笔尖在纸上悬着，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，活像已经把整个苏家揣进了兜。苏铭坐在主位，手指在扶手上磨出白印，几位叔伯辈的高层缩在椅子里，脖子伸得像看街头吵架的吃瓜群众，眼里却全是慌。
“你以为，这局你能翻盘？”叶尘抬脚进门，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儿不大，却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。
叶霖抬眼，钢笔转了个圈：“叶兄这出‘英雄救美’唱得挺及时啊，就是剧本老了点——难不成你还带了天兵天将？”他笑了笑，视线扫过叶尘空空的手，“证据呢？总不能靠你一张嘴，就想掀了这桌子？”
“证据？”叶尘挑眉，几步走到会议桌旁，指节在桌面上叩了叩，“合着你觉得，我是来干瞪眼的？”
苏铭猛地抬头：“你到底准备了什么？”
“一个让他自己把实锤往脸上砸的局。”叶尘视线斜斜挑向叶霖，“天曜那批货，昨晚在地下停车场我见着了——蓝色试剂管，贴着重物搬运的标签，实则是能让防疫部门连夜拉警戒线的生化试剂。你说巧不巧，你那俩保镖刚撬开箱子，就被我逮着了现行。”
叶霖捏着钢笔的手猛地收紧，笔身抵在掌心硌出红印：“血口喷人谁不会？有监控吗？有录音吗？”
“哦？要录音啊？”叶尘突然笑了，从口袋里摸出个指甲盖大的黑色物件，“昨晚你跟你那俩‘临时工’说的‘这批货走苏家物流，查出来就推给苏铭背锅’，要不要现在放给大伙儿听听？”
会议室里瞬间炸开锅。靠窗的张叔手一抖，刚泡好的茶洒在裤腿上，烫得直咧嘴也顾不上擦：“小霖，他说的是真的？”
叶霖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，却还梗着脖子：“假的！这是合成的！叶尘你少在这儿玩手段，今天这约必须签——”
“签啊，怎么不签？”叶尘突然扬声，打断他的话，“我又没说不让签。不光要签，还得热热闹闹地签，让媒体都来拍，让全行业都知道苏家跟天曜‘强强联手’。”
这话一出，连苏铭都懵了：“你疯了？”
“疯的是他。”叶尘下巴朝叶霖抬了抬，“他怕不是觉得，这点小伎俩能瞒天过海？合着忘了我兜里揣着的不光是录音笔，还有昨晚从他保镖身上摸来的蛇形纹身拓片——跟上次刺杀我的刺客身上的，是同款。”
叶霖的脸“唰”地白了，像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。
签约仪式的流程走得像按了快进键。叶尘作为苏家技术代表上台汇报数据时，台下的叶霖正偷偷给助理发消息，屏幕光映在他眼镜片上，闪得像鬼火。
“根据市场调研，首批合作产品预计三个月完成铺货——”叶尘顿了顿，指尖在触控屏上一顿乱点，“不对，后台数据显示是两个月？抱歉，可能系统卡了。”
台下顿时起了阵小骚动。叶霖嘴角悄悄勾起，借着端茶杯的动作给助理使了个眼色——那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信号：目标出现失误，可启动备用方案。
叶尘眼角余光瞥到这幕，心里冷笑。他故意放慢语速，指尖在桌下按了个按钮，藏在西装内衬的【战术干扰弹】瞬间启动，会议室所有电子设备的信号都被切了道口子。紧接着，【追踪信号增幅器】像只嗅觉灵敏的狗，顺着那道口子追出去，把叶霖助理的加密通讯抓了个正着。
“数据出错是陷阱吗？”助理的消息带着慌。
“管他是不是，机会来了就咬。”叶霖回得飞快，“让技术部立刻远程篡改财务报表，把风险全转嫁给苏家。”
这些对话，此刻正以明文形式躺在叶尘的【实时分析终端】里。他抬眼时，恰好对上叶霖投来的、带着算计的目光，那眼神活像在看一只钻进笼子的兔子。
“接下来是物流成本核算——”叶尘又“卡壳”了，这次直接把报表念反了数字，台下的苏铭皱着眉想开口，被他一个眼神按住。
“看来叶代表昨晚没休息好啊。”叶霖突然开口，语气里的嘲讽快溢出来了，“要不要先下去歇会儿？别耽误了签约吉时。”
“不用，马上就好。”叶尘微微一笑，按下了另一个按钮。
投影屏突然黑了两秒，再亮起时，出现的不是数据报表，而是叶霖和助理的聊天记录，连带着转账截图一起，大剌剌地挂在墙上。最显眼的是那条：“等货出了境，就把苏家推出去顶罪，到时候叶尘那小子哭都来不及。”
会议室瞬间静得能听见谁的指甲刮过桌面的声儿。
“你……你什么时候……”叶霖猛地站起来，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尖叫，“这是伪造的！叶尘你这是污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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