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因下身伤口疼痛而忍不住蹙眉吸气时,他会带着一种与他性格极不相符的笨拙,尝试着将自己温热的手掌搓热,然后小心翼翼地、隔着寝衣覆在她的小腹上,虽然明知这于事无补,但那份全神贯注的紧张与试图为她分担的姿态,却让李晩妤在身体的痛苦中,感受到了一丝沁入心脾的暖意。
孩子偶尔会被乳母抱来喂奶。刘谨通常会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。
当他看到晚晚抱着那个小团子时,脸上自然流露出的那种柔和而圣洁的母性光辉,他的心中会产生一种奇异的、满足的安定感,仿佛他们之间因此有了更深一层的、无法斩断的联结。
但若是那孩子不知缘故地哭闹久了,声音洪亮,引得本就疲惫的晚晚面露倦色,轻轻蹙眉,那么刘谨的不悦便会立刻清晰地浮现在脸上。
“抱走。” 他会直接打断这“母慈子孝”的画面,语气冷硬地对乳母下令,不容任何商量,“哭闹不休,成何体统,平白惹人心烦。带下去好生哄着,莫要在此吵着夫人休息。”
在他的认知与排序里,一切必须以李晩妤的身体恢复和情绪安宁为最优先、最核心的准则。
孩子是他的嫡长子,是谨亲王世子,他自然会给予他这世间最好的一切——最精心的照料、最尊荣的地位、最广阔的前程。但这份重视,全然是基于这是“晚晚为他九死一生才诞下的孩子”。
倘若这孩子的存在,哪怕是出于婴儿本能的行为,让晚晚有了一丝一毫的不适、劳累或烦忧,那便是绝对不可容忍、需要立刻纠正的。
李晩妤有时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、连亲生儿子的哭闹都容不下的模样,会感到些许无奈,轻声劝道:“夫君,孩儿还这般小,懵懂无知,哭闹是他的天性,是常有事,你莫要如此苛责他。”
刘谨却会立刻拧起英挺的眉,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霸道:“那也不行。天性如何,自有乳母嬷嬷去安抚。你如今最要紧的,是给本王好好养着身子,一丝一毫都不能懈怠。旁的一切琐事,皆有下人去做,无需你劳心。”
他边说边走到床边坐下,动作极其小心地将她揽入自己怀中,刻意避开了她腹部,让她能舒适地靠着自己,声音低沉而强势,“在本王这里,你比什么都重要,明白吗?”
李晩妤温顺地靠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,感受着他那强横得不容置疑、却又细腻得无微不至的关怀,心中五味杂陈,既酸涩又温暖。
她清楚地知道,这个男人爱她,已然深入骨髓,甚至偏执到了超越常伦、超越对待自己亲生骨肉的地步。
这份爱,沉重、霸道,密不透风,让她有着无与伦比的安全感,但也偶尔会让她对那个尚且无知无觉的孩儿,生出些许难以言说的愧疚。
然而,她更深知,这便是刘谨,他用自己的方式构建的世界秩序里,她李晩妤,永远是那个唯一不可动摇的、绝对的核心,是他所有情感与守护的最终指向。
小世子的降生,为谨亲王府带来了无可争议的继承人与无上的荣耀,但在刘谨那深不见底的心湖中,这仅仅是他与晚晩之间漫长故事的又一个序章翻过,绝非重心的转移或情感的分散。
他的整片天空,始终只为她一人晴朗或阴霾;他权倾朝野所掌控的广袤领土,唯一需要他倾尽所有、精心守护的,唯有怀中这个娇柔脆弱、牵动他所有心绪的女子。
至于那个尚在襁褓中、嗷嗷待哺的小家伙,他会给予他世人艳羡的一切,但这一切的前提是,绝不能分走本应完全属于他母亲的、半分的光芒、关注与安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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