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谨起身,走到厚重的帐门前,掀开一角,任由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沙粒打在脸上。
他深邃的目光,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、无尽沙场,遥遥望向东南方向——那是京城,是谨亲王府,是锦熙堂,是他心底唯一的柔软所在。
千里之遥,他的心却早已挣脱了肉身的束缚,飞回了那暖融如春的内室,飞到了那个娇软柔弱、却牵动了他所有情绪的人儿身边。
强烈的思念如同万千蚁噬,日夜不停地啃咬着他的理智与冷静,让他时常在深夜惊醒,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身侧,触手的却只有冰冷空荡的床褥。
他想起离京前夜,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,白皙的肌肤染上醉人的绯红,眼角缀着晶莹的泪珠,如同带露的海棠,却依旧柔顺地、生涩地迎合着他近乎疯狂的索取……想起每次云雨初歇,他餍足地搂着她,她总会因疲惫而沉沉睡去。
次日清晨醒来,发现他还凝视着她时,总会用那双湿漉漉、带着初醒迷蒙的眼眸嗔怪地瞥他一眼,软软地、带着鼻音唤他“夫君”……那些记忆的碎片,此刻都化作了最烈的酒,最毒的瘾。
身体某处骤然紧绷,欲望来得汹涌而直接,如同荒原上燃起的野火,几乎要将他最后的理智焚烧殆尽。
他对她的渴望,从未因这遥远的距离而有分毫消减,反而因这漫长的分离与无边的思念,变得愈发炽烈、愈发偏执。他猛地深吸一口冰凉的、带着沙土味的空气,试图强行压下在四肢百骸疯狂窜动的燥热与翻腾的气血。
“晩晩……”他低哑地、近乎无声地唤着她的名字,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渴望和一种近乎暴戾的占有欲,“好好等着我。不许瘦一分,不许病一刻,更不许……让任何不相干的、肮脏的目光,靠近你分毫!”
他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、疯狂地想象,京城里那些自诩风流的世家子弟,那些或许曾对她有过惊鸿一瞥的狂蜂浪蝶,是否会趁他不在,试图窥探、觊觎他的珍宝?光是这个毫无根据的念头,就足以让他眼底瞬间泛起骇人的猩红,周身杀意汹涌澎湃,几乎要失控地想要立刻提剑,将一切潜在的危险都屠戮殆尽!
他猛地转身,回到冰冷的案前,铺开专用的信纸,取过朱笔,却久久未能落下。满腔汹涌的思念、蚀骨的担忧、蛮横的霸道、以及无法宣泄的欲望,如同乱麻般交织在一起,堵塞在他的胸口,竟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下笔,才能既传达他的心意,又不失他作为亲王和夫君的威严。
最终,他摒弃了所有华丽的辞藻,只提笔,力透纸背地写下寥寥数语,比李晩妤那些絮絮叨叨的信更为简短,却每一个字都带着他独有的、不容置疑的强势:
“安好?膳必用尽,勿令本王忧。庭花,待吾归,折予卿簪鬓边。刘谨。”
没有问候寒暖,没有倾诉思念,只有一句命令式的关心和一个单方面定下的、带着强烈占有意味的约定——他要亲手折下最美的花,为她簪在鬓边,宣告他的所有权。
他将信纸迅速封好,火漆上是清晰的谨亲王私印。他唤来如同影子般守在外的心腹暗卫首领,声音冷冽:“加急,以最快速度,安全送抵王妃手中,亲自交到她手上。”
他顿了顿,眼底寒光一闪,补充道,“另,传本王密令回京,王府外围护卫再增一倍,启用暗桩。王妃每日饮食起居、见了何人、说了何话,哪怕只是对着一朵花多看了一眼,皆需巨细无遗,每日密报至此,不得有丝毫延误或隐瞒!”
他不仅要收到她那带着体温的、诉说日常的信笺,更要透过无数双眼睛,牢牢掌控她在京城的一切,感知她的每一次呼吸。即使远隔千里,烽火连天,她也必须如同被他亲手圈养的雀鸟,绝对安全地、不容任何人染指地,存在于他以权势为她编织的无形牢笼之中,安然无恙地等待他的归来。
与此同时,京城王府内
李晩妤正独自经历着孕初期愈发明显的种种不适。清晨剧烈的呕吐,白日里突如其来的嗜睡与疲惫,以及因身体变化而带来的、难以控制的情绪起伏……这一切都让她倍感艰辛。
但她却展现出了一种异乎寻常的坚韧。太医开的安胎药,味道苦涩怪异,她每次都是眉头不皱地、如同完成使命般一口气饮尽。为了腹中那个悄然生长的小生命,她强迫自己按时进食,哪怕面对再精致的菜肴也毫无胃口,甚至会因为某些气味而反胃,她也咬着牙,一点点咽下。
她常常会不自觉地抬手,轻轻抚摸着自己依旧平坦、尚未显怀的小腹,那里正静静孕育着她和那个霸道男人血脉交融的骨肉。
这个认知,像一道温暖而坚实的光,穿透了等待的阴霾,让她心中充满了奇异的勇气与力量。
她不再仅仅是那个需要时刻仰他鼻息、小心翼翼地揣摩他心意、被他强势掌控的柔弱王妃,她更是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守护者,一个需要为脆弱新生命撑起一片天的强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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