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宫谢恩……李晩妤心下一紧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。
这意味着要去面对至高无上的皇帝和深不可测的皇后,面对那些或好奇、或审视、或带着算计的目光。
她深吸一口气,在他的灼灼注视下,鼓起莫大的勇气,拥着被子坐起身。锦被滑落,露出更多雪白的肌肤和刺目的痕迹。她羞得无地自容,慌忙想去拉扯散落一旁的衣物遮蔽。
刘谨却快一步握住了她微凉的手腕,目光在她裸露的肩颈线条上流转,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、得意和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。“怕什么?”
他语气淡然,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霸道,“你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。这身子,每一寸都属于本王。” 他的话直白而露骨,像一把火,烧尽了李晩妤最后一点遮掩的企图。
他竟亲自取过一旁准备好的月白色软绸中衣,看样子是打算亲手为她穿上。李晩妤惊得瞪大了眼睛,下意识地想要拒绝:“夫君,妾身自己……” 却被他一个略带警告的深邃眼神制止。
他的动作算不上熟练,甚至有些笨拙,显然从未做过这等伺候人的事,但极其耐心,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仪式。
系带子时,他微砺的指尖偶尔划过她胸前或腰侧细腻的肌肤,带来一阵无法抑制的战栗。
李晩妤只能僵硬着身子,闭上眼,任由他摆布,感觉自己像一件被精心打扮的瓷娃娃,脸颊红得如同天边最艳丽的朝霞。
穿戴整齐中衣,洗漱完毕,丫鬟们才低眉顺眼、屏息静气地进来伺候梳妆。刘谨并未离开,就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旁临窗的紫檀木嵌螺钿扶手椅上,目光始终如影随形地落在镜中映出的李晩妤身上。
看着她如云青丝被心灵手巧的丫鬟绾成端庄的妇人发髻,看着她白皙的耳垂上那对玉兰耳坠轻轻摇曳,看着她戴上象征着他谨亲王正妃品级的、赤金点翠鸾鸟衔珠步簪……他的嘴角始终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满意的弧度,仿佛在欣赏一件经由他手,终于展现出绝世风采的珍宝。
当最后一支发簪稳稳插入发间,李晩妤看着镜中那个雍容华贵、珠翠环绕,却眉眼间带着难以掩饰的倦怠与一丝空洞疏离的女子,恍惚间竟觉得无比陌生。这真的是她吗?
刘谨起身,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她身后,双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按在她纤细的肩上,俯下身,在镜中与她对视。
他的目光锐利而专注,仿佛要透过这层华丽的皮囊,看进她的灵魂深处。“很好看。”他低语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,随即又补充道,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,“本王的夫人,自然是这世间最好的。”
他的语气是那般理所当然,仿佛她所有的价值,都因“他的夫人”这个身份而得以彰显。李晩妤垂下眼睫,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,努力掩去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,轻声应和:“谢夫君。”
用早膳时,刘谨的掌控欲展现得淋漓尽致。他并未动几筷,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她,或是亲自为她布菜。
他指向一道晶莹剔透的虾饺:“这个易克化,多用些。”又示意那盅依旧冒着热气的燕窝羹:“这个滋补,必须喝完。”他的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。
李晩妤食不知味,如同嚼蜡,却依旧小口小口地、极其顺从地将他夹来的食物一点点吃完。
他似乎极其享受这种投喂和掌控的过程,看着她乖巧地咽下自己指定的食物,眼底的满意与占有之色愈发浓郁,仿佛通过这种方式,能让她从内到外都彻底沾染上他的气息。
早膳后,王府长史已在锦熙堂门外恭敬等候,低声禀报车驾已备好,即刻便可入宫。
刘谨优雅地拭了拭嘴角,站起身,玄色常服衬得他身姿如松,俊美非凡。他向依旧坐在那里的李晩妤伸出手,手掌宽厚,指节分明:“走吧,夫人。”
李晩妤看着那只曾在她身上点燃无数火焰的手,微微迟疑了一瞬,最终还是将微凉而略带颤抖的手,放入了他那宽大、温暖且充满力量的掌心。
他立刻收拢手指,紧紧握住,那力道坚定得仿佛要捏碎她的指骨,牵着她,一步步沉稳地走出锦熙堂。
晨光熹微,朝露未曦,庭院中的秋海棠开得正艳,那红色刺目如同她昨夜身下的落红。
光芒洒在并肩而行的两人身上,男子高大俊朗,气宇轩昂,女子娇美柔弱,我见犹怜,画面美好和谐得如同精心绘制的画卷。
但李晩妤知道,这看似和谐美好的表象之下,是她被迫接受的身份和无法抗拒的命运。她的手被他牢牢地、几乎是钳制般地握着,温暖包裹着冰凉,却也如同被套上了最华丽的无形枷锁。
前路是深宫重重,是更多未知的挑战与审视,而身边这个男人,他既是禁锢她的牢笼,是她一切不安的源头,却也是她在这滔天权势中,此刻唯一能被允许的、脆弱的倚仗。
朝露染湿了裙摆,棠红灼伤了眼眸。她的人生,已彻底驶入由他一手掌控、再无回头可能的轨道,只能在这条布满荆棘与未知的路上,被动地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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