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后站着的几名亲传弟子，望向云竹的眼神，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。
在无数道不可思议的目光中，云竹抬起手，在灵能光幕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，轻轻一点。
“莫罗导师。”
整个飓风广场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莫罗？
谁是莫罗？
无数人开始在导师名单上疯狂翻找，最后才在列表的末尾处，找到了这个名字。
简介简单得可怜——
“培育系导师，专攻异种进化与基因嫁接。研究经费常年短缺，慎选。”
照片上的男人，头发乱糟糟，胡子拉碴，一副没睡醒的颓废模样。
“疯了，这小子绝对是疯了！”
“放着康庄大道不走，偏要往火坑里跳？脑子被驴踢了？”
议论声再次四起，这一次，不再是羡慕，而是赤裸裸的嘲讽和不解。
祝南城看着云竹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，但他没有多问，只是选择了沉默。
云竹无视了周围的一切，径直走向导师等候区的一角。
在那里，负责新生引导的李导师正忙着整理资料。
他看到云竹，愣了一下，随即笑道：“云竹同学，恭喜你，赤焰副府主可是从不轻易……”
“李导师，”云竹打断了他，微微躬身，“我想申请莫罗导师的联系方式。”
李导师的笑容僵在脸上，他掏了掏耳朵，以为自己听错了：“谁？莫……莫罗？”
“是的。”
李导师看着云竹平静而坚定的眼神，足足沉默了三秒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：“……小子，你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。行，我帮你这个忙。”他一边在光幕上操作，一边摇头，“地址和通讯号发给你了。祝你好运，希望你没选错。”
……
莫罗导师没有出席新生大会，但云竹还是通过招生导师获得了他的联系方式。
通过天网传讯，云竹很快见到了莫罗的实验室画面，与其说是实验室，不如说是一座杂物间。
这里没有丝毫装饰，只有堆积如山的零件、半成品仪器和散落一地的图纸。
一个穿着白大褂，却沾满了机油污渍的男人正趴在实验台上，对着一个奇特的金属造物喃喃自语。
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，他懒洋洋地抬起头，正是照片上那个颓废的男人。
“你就是那个S+的小子？”
莫罗推了推鼻梁上快要滑落的眼镜，声音有气无力。
“想清楚了？我这儿不养闲人，而且，我的研究很烧钱。”
他嘴上这么说，镜片后的眼睛深处，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狂喜闪过，那只捏着扳手的手指，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。
“想得很清楚。”
云竹神色自若地走进这片混乱，对周遭的环境视若无睹。
“我听拉格斯商会的人提过，您的研究……很特别。”
他没有多余的废话，心念一动。
轰！庞大的龟背鲸乌拉被召唤出来，小山般的身躯瞬间挤满了整个全息投影。
屏幕那头，扳手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莫罗鼻梁上的眼镜滑到了鼻尖，他却浑然不觉。
那双原本睡眼惺忪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，仿佛看到了神迹。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，脸几乎贴到了屏幕上，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嘶哑：
“三……三系伴生？！水、风、精神力……不对，这精神力波动，是天然魂核？！它的基因链是怎么稳定下来的？这甲壳……是鲸类和古代岩龟的嫁接体？天啊！这是完美的造物！”
他像个疯子一样在杂乱的实验台边来回踱步，嘴里念念有词，完全不见了之前的颓废。
过了许久，他才猛地停下，死死盯住云竹，镜片后的双眼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，那是一种饿狼看到了绝世美味的眼神。
“小子！”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声音沙哑地问。
“你叫云竹是吧？很好……非常好！现在，立刻，马上！到我的实验室来！地址我刚才发你了！记住，别让任何人知道你来过！”
话音未落，通讯被他单方面切断。
云竹看着暗下去的屏幕，嘴角缓缓勾起。
他知道，他选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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