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集：忍辱负重
卡车的铁皮车厢像个闷热的铁盒，挤满了二十多个战俘，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。汗味、血腥味、还有不知谁身上的霉味混在一起，呛得人喘不过气。陆远舟被挤在角落，右腿的伤口被旁边的人蹭到，疼得他龇牙咧嘴，却不敢出声——倭寇军的刺刀就架在车厢门口，只要有人敢动，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戳过来。
“咳、咳咳……”
旁边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。陆远舟侧过头，看见一个穿着破军装的老兵，脸色蜡黄，嘴唇干裂，每咳一下，胸口就剧烈起伏。“水……有没有水……”老兵喃喃地说，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叫。
陆远舟摸了摸口袋，还有半壶小荷父亲给他装的山泉水。他悄悄递过去：“大叔，喝点水。”
老兵惊喜地接过水壶，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，又把水壶递回来：“小伙子，谢谢你。我叫老周，之前在三团当炊事员，部队打散了，就被抓了。你呢？”
“陆远舟。”他简单地回答，不敢多说——谁知道车厢里有没有倭寇军的眼线。
老周也看出了他的警惕，不再多问，只是靠在车厢壁上，闭上眼睛。陆远舟看着他，又看了看其他战俘——有的在默默流泪，有的在低声咒骂，还有的眼神空洞，像已经放弃了希望。他握紧了藏在袖口的一小块铁片——这是他从地窖里带出来的，磨尖了能当武器，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。
卡车开了大约两个小时，停在了一处铁丝网围着的营地前。“下来！都下来！快点！”倭寇军端着枪，对着车厢里吼。战俘们被推搡着跳下车，有的人没站稳，摔在地上，立刻被倭寇军的枪托砸了上去。
陆远舟扶着老周，慢慢走下车。他抬头看了看营地——四周是两米多高的铁丝网，上面挂着“擅闯者死”的牌子，角落的了望塔上，倭寇军正端着重机枪，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营地里面有几排简陋的木屋，看起来像关押牲口的棚子。
“快点！排成队！进去登记！”倭寇军推着他们，朝着一间木屋走去。
登记的地方摆着一张桌子，一个穿着军官服的倭寇军正在翻看名单。他抬头看了看战俘，目光在陆远舟身上停留了几秒，突然眼睛一亮：“你！过来！叫什么名字？”
陆远舟心里一紧，知道可能被认出来了。他强装镇定：“我叫李二，是个农民，被抓来当壮丁的，不是当兵的。”
“农民？”倭寇军军官冷笑一声，拿起桌上的照片——那是他的通缉令！上面还印着“悬赏五十块大洋”的字样。“你骗谁！你是陆远舟，杀了我们的联队长！”
倭寇军军官猛地一拍桌子，周围的倭寇军立刻围了过来，枪托对准了陆远舟。老周赶紧挡在他前面：“太君，你们认错人了！他真的是李二，我跟他一个村的！”
“滚开！”倭寇军一脚把老周踹倒在地，“再护着他，连你一起杀！”
陆远舟看着老周倒在地上，嘴角流出血，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。他刚想冲上去，就听见倭寇军军官的声音：“把他单独关起来！联队长的仇，要慢慢报！”
两个倭寇军走过来，把他的手反绑在身后，推着他朝着一间单独的木屋走去。木屋很小，只有一张木板床，一个破水桶，连窗户都没有，只有屋顶的一个小窟窿能透点光。“砰”的一声，门被锁上，倭寇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陆远舟靠在门上，滑坐在地上。他知道，接下来肯定会遭遇酷刑，可他不怕——他经历过炮火，经历过生死，这点苦算不了什么。他更担心的是小荷，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，有没有被倭寇军欺负。
“系统……”他在心里默念，“能不能帮我？”
可系统没有任何回应，像消失了一样。陆远舟叹了口气，靠在墙上，闭上眼睛。他想起了赵山河，想起了孙明瑞，想起了李小虎——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，有没有安全撤退。
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“陆远舟？你在里面吗？”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。
陆远舟睁开眼：“谁？”
“我是高志航，之前在中央军当连长，跟你一样，被抓来的。”门外的声音说，“我听说你杀了倭寇军的联队长，是条好汉。我刚才在登记处，看见你被单独关起来了，就过来看看。”
陆远舟走到门边：“高连长，你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没什么事，就是想告诉你，别放弃希望。”高志航的声音很坚定，“这战俘营不是铁板一块，我们正在找机会逃出去。你要是愿意，等我们计划好了，就带你一起走。”
“真的？”陆远舟惊喜地问。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高志航说，“我已经联络了几个弟兄，都是有血性的汉子，不想在这里等死。你好好休息，我会再找机会跟你联系。”
脚步声渐渐远去。陆远舟靠在门上，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。他摸了摸袖口的铁片，又看了看屋顶的窟窿——只要有机会，他就一定要逃出去，一定要回到队伍里，继续杀鬼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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