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秀莲刚冲下楼。
一道青影裹挟着尖锐的风声,呼啸而至。
“砰!”
一只厚重的青花瓷茶杯在她脚边轰然炸开,碎成千万片。滚烫的茶水混合着茶叶泼溅而出,瞬间浸透了她腿上那双引以为傲的时髦玻璃丝袜。
王秀莲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,那层薄薄的丝袜在高温下迅速熔化、卷曲,像一层恶毒的胶水,死死地粘在了她的小腿皮肤上,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灼痛。
一块锋利如刀的瓷片更是擦着她的脚踝飞过,划开一道又深又长的血口,鲜血立刻涌了出来。
“啊——!”
一声堪比杀猪的尖叫撕裂了客厅的空气。
王秀莲踉跄后退,脚跟重重撞在楼梯的实木台阶上,疼得她眼前一黑,险些一屁股瘫坐在地,形象尽失。
客厅中央的沙发上,顾振华猛地站起。
他军装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被扯开,露出因愤怒而起伏的胸膛,粗重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。
他脖颈上的青筋一根根虬结绷起,狰狞毕现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死死锁住惊魂未定的王秀莲。
“你干的好事!”
顾振华抓起桌上一本厚厚的精装书,用尽全力狠狠砸向地面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沉闷巨响。
他抬起的手指剧烈颤抖,几乎要戳到王秀莲的鼻子上。
“现在整个大院,从干部到家属,都在看我们顾家的笑话!”
“我的脸!我顾振华一辈子的脸!全都被你这个蠢妇给丢尽了!”
顾振华怒吼,声音都在发颤。
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“脸面”。
可今天,就在刚才的政治学习会上,散会时他那位向来不对付的对家,皮笑肉不笑地拍着他的肩膀:“老顾啊,听说你家云泽病得不轻?后娘难当,你也多费心啊,别让外人说闲话。”
那句“后娘难当”,周围所有人玩味的眼神,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,狠狠扎在他的尊严上。
“我没有!不是我!”
王秀莲又怕又委屈,眼泪夺眶而出,声音尖利又带着哭腔,彻底失了分寸。
“是苏月禾!是那个小贱人到处胡说八道,她故意抹黑我!”
“她卷走了家里的钱,还在外面装可怜败坏我名声!振华,你得信我啊!我对云泽怎么样,你难道不清楚吗?”
她哭喊着,瘸着一条腿想去抓顾振华的衣袖。
顾振华却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,猛地将她推开,满眼厌恶。
“外面的人只信他们看到的!”
他指着窗外,声音嘶哑地咆哮:“整个大院都在说我顾振华瞎了眼,娶了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后娘!说我这个当爹的糊涂,亲儿子都快被磋磨死了!”
“这些话要是传到老爷子耳朵里,传到我上级领导耳朵里,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?
我的前途,我下半辈子的仕途,全都要毁在你这个拎不清的蠢货手里了!”
他越说越气,一脚踢翻了脚边的暖水壶。滚烫的热水流了一地,腾起阵阵白汽,整个客厅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火药味。
王秀莲被他这副六亲不认的模样吓得瑟瑟发抖,她从未见过顾振华发这么大的火。
就在这时,大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
顾强和顾玲拎着空饭盒走了进来。满地狼藉,空气里全是硝烟的味道。
“爸,妈,怎么了这是?又闹什么?”
顾强不耐烦地开口,今天在单位他也是一肚子火,总感觉同事看他的眼神怪怪的。
王秀莲看到儿女,像是找到了主心骨,立刻扑过去抱住顾玲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强子,玲子,你们可回来了!妈要被那个乡下来的狐狸精欺负死了!”
顾玲的吊梢眼瞬间立了起来。
“我就知道是那个扫把星!妈,她怎么你了?我上去撕了她的嘴!”
“她……她拿着咱们家的钱,去外面买了一整车的东西!”王秀莲抽噎着控诉,
“猪肉、鸡、大米白面,敲锣打鼓地弄回来,生怕别人不知道!”
“现在全大院都说我这个后娘心狠,快把云泽饿死了!他们都骂我!”
“什么?!”顾玲气得脸颊涨红,
“那个贱人敢?她哪来的脸!”
“一个乡下丫头,刚进门就想翻天?”顾强也冷哼一声,满脸愤恨,
“真是晦气!我看就该把她赶出去!”
一家三口同仇敌忾,咒骂声不绝于耳。
一个清冷得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,忽然从楼梯口飘了下来。
“我以为,我是顾云泽的妻子。”
楼梯上,苏月禾正扶着顾云泽,一步一步,往下走。
她的脚步很轻,却像踩在每个人的心跳上。
笃。
笃。
笃。
她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衫,却衬得那张脸愈发干净冷漠。
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客厅里三张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,扫过地上的狼藉,最后定格在暴怒的顾振华身上。
眼底不起一丝波澜,只有一片冰封的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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