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牢的潮湿像无数根细针,顺着衣料缝隙钻进肌肤,与空气中弥漫的腥臭毒雾缠在一起,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黏腻感。林溪蜷缩在冰冷的石墙角,手腕上的铁镣泛着青黑的锈迹,每一次轻微晃动都发出“哐当”的脆响,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。
她抬手按了按胸口,那里贴着一枚自己亲手缝制的护心贴,艾草与特殊解毒草药的清香透过布料散发出来,勉强抵御着弥漫在地牢里的微量人造病毒。这种病毒是局长耗费数年研发的产物,不同于异次元病毒的狂暴,却带着更阴狠的侵蚀性,能悄无声息地瓦解人体机能,就像温水煮蛙般让人逐渐失去反抗之力。方才她不过是多吸了几口飘散过来的毒雾,便感到胸闷气短,眼前阵阵发黑,若不是护心贴及时起效,恐怕早已瘫倒在地。
林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自从被黑衣人掳走,关押进这座特事局地下的秘密地牢,她就知道等待救援并非长久之计。局长的目标是林风的混沌噬体,抓她不过是为了要挟,一旦林风拒绝自投罗网,她随时可能成为人造病毒的试验品。她不能等,必须自救。
借着地牢顶部通风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,林溪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。这是一间约莫十平米的石室,墙壁由厚重的花岗岩砌成,表面光滑无隙,找不到任何可借力的凸起。唯一的出口是一扇加固的铁门,门楣上方镶嵌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黑色装置,正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,那是病毒监控器——不仅能实时传回她的一举一动,还能根据局长的指令,释放不同浓度的人造病毒。
“这东西就是悬在头顶的利剑。”林溪暗自思忖。她想起晚星曾提过,人造病毒的传播需要特定的信号引导,而监控器正是信号发射的关键节点。若是能毁掉它,不仅能切断局长的监视,还能暂时阻止病毒浓度的提升,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。
可如何才能毁掉这枚监控器?林溪目光扫过四周,除了墙角堆着的几块碎石,整个地牢空无一物。她试着挪动身体,铁镣的长度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,最多只能勉强够到石室中央的位置,距离门楣上的监控器还有足足三米远。
就在这时,她的指尖触到了口袋里的硬物——那是一小块被磨尖的竹片,是今早狱卒送饭时,趁着放下食盘的瞬间悄悄塞给她的。那狱卒约莫四十多岁,眼神里没有其他守卫的凶戾,反而带着一丝不忍。林溪记得自己被关押的第二天,曾看到他偷偷给隔壁牢房的囚徒送水,还低声劝慰过几句。想必是林风平日里行侠仗义的事迹,或是自己制作护心贴救助过不少特事局基层人员的传闻,让这位狱卒动了恻隐之心。
竹片很薄,但尖端足够锋利,是从送饭的竹篮边缘削下来的。林溪紧紧攥着竹片,指腹被尖锐的边缘硌得生疼,却也让她的思路更加清晰。她需要一个借力的工具,将竹片精准地投向监控器。
她的目光落在了墙角的碎石上。那些石头大小不一,最大的一块约莫拳头大小,重量刚好能让她挥动。林溪忍着胸闷的不适,一点点挪到碎石堆旁,挑选了一块形状规整的鹅卵石,又捡起几片薄石片,将它们拼凑在一起,用撕下来的衣角布条缠绕固定,做成一个简易的投石架。
这个过程耗费了她不少力气,人造病毒的侵蚀仍在继续,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,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。但一想到林风此刻可能正不顾一切地赶来救她,想到两人在出租屋里一起煮艾草粥的温馨画面,想到他临走时说“等我回来,再也不让你受委屈”的承诺,林溪就咬牙坚持着。她不能成为林风的拖累,她要活着出去,和他一起对抗那些阴谋诡计。
“林风,你一定要平安。”她对着通风口的方向轻声呢喃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却更多的是坚定。
做好投石架后,林溪开始测试射程。她将竹片放在投石架上,用力向后拉动布条,松开的瞬间,竹片带着呼啸声飞向对面的墙壁,“噗”地一声插进了石缝里。虽然距离监控器还有些差距,但至少证明这个方法是可行的。
她调整了几次角度,又换了一块更重的碎石作为配重。这一次,她深吸一口气,将护心贴的药效催动到极致,草药的清香在体内流转,暂时压制住了病毒带来的眩晕感。她眯起眼睛,瞄准监控器闪烁的红点,手臂肌肉紧绷,猛地松开了布条。
竹片如离弦之箭般射向门楣,眼看就要命中目标,却在半空中被一股突然涌出的毒雾裹挟,偏离了方向,“当啷”一声撞在铁门上,掉落在地。
林溪的心一沉。她忘了,监控器不仅能释放病毒,还能感应到周围的异动,自动触发防御机制。刚才那股毒雾就是它释放的,浓度比之前高出不少,吸入鼻腔后,她立刻感到喉咙火烧火燎地疼,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。
“不能硬碰硬。”林溪抹掉嘴角的血丝,大脑飞速运转。她想起自己制作护心贴时,曾研究过各类病毒的特性,知道人造病毒虽然阴狠,但惧怕高温和强冲击力。监控器的外壳是特殊合金材质,普通撞击难以损坏,但如果能集中力量攻击同一个点,或许能打破它的信号发射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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