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事局地下地牢的走廊终年不见天日,只有墙壁上的冷光灯散发着惨白的光芒,照亮了满地的裂纹与凝固的黑色毒渍。年轻狱卒陈默握着巡逻棍,脚步沉重地走过实验舱,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舱内那个虚弱却倔强的身影——林溪蜷缩在金属床角落,手腕脚踝被合金锁链牢牢锁住,体表的黑色毒纹如同蛛网般蔓延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,却始终挺直着脊背,眼神里没有丝毫屈服。
陈默今年刚满二十岁,加入特事局不过半年。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份守护民众的光荣职业,直到亲眼目睹局长研发人造病毒、残害无辜,甚至将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事变成没有理智的毒奴,他的信仰才彻底崩塌。尤其是看到林溪——这个被局长称为“实验体”的女孩,明明身陷绝境,却从未放弃抵抗,更让他心中的愧疚与愤怒日益加剧。
“编号734,巡查完毕,实验体状态稳定。”陈默对着通讯器机械地汇报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他快速按下实验舱的巡查按钮,屏幕上弹出“无异常”的提示,却在转身的瞬间,用眼角余光瞥见林溪艰难地抬起手,指尖夹着一枚淡青色的碎片,朝着他的方向轻轻晃动。
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,脚步下意识地顿住。他知道,实验舱内布满了监控探头,局长的眼睛时刻盯着这里,任何异常举动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。但林溪眼中那抹绝望中的希冀,却像一根针,刺破了他心中早已脆弱不堪的防线。
他深吸一口气,假装整理腰间的能量手铐,缓缓靠近实验舱的小窗口,压低声音:“你想干什么?不要命了?”
林溪的嘴唇干裂,声音微弱却清晰:“我知道你不是坏人……局长的人造病毒,不仅会害死我,还会蔓延到全世界,你的家人、朋友,都可能遭殃。”她的指尖轻轻一弹,那枚淡青色的碎片——正是她用金属碎片和草药粉末制作的简易护心贴,顺着窗口的缝隙滑了出来,落在陈默的脚边。
陈默的身体瞬间僵住,下意识地想要后退,却被林溪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:“这上面有地牢的位置码和病毒库的线索,只要你把它交给防控盟,就能阻止这场浩劫。我知道你害怕,但你想想,如果你现在袖手旁观,将来面对家人的质问,你能心安吗?”
护心贴躺在冰冷的地面上,散发着微弱的符文波动,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。陈默看着它,脑海中闪过局长残杀异见者的画面,闪过那些被病毒侵蚀、痛苦哀嚎的无辜民众,闪过远在家乡、期盼他平安归来的父母。内心的挣扎如同狂风暴雨,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上报,保全自己;但良知却在嘶吼,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灾难发生。
“我……我不能帮你。”陈默的声音沙哑,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,弯腰将护心贴捡起,紧紧攥在手心。护心贴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,带着一丝草药的清香,让他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。
“我没有逼你。”林溪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却依旧坚定,“但我希望你能记住,你加入特事局的初心,是守护,而不是助纣为虐。如果你选择帮忙,防控盟会保护你的家人;如果你不愿意,我也不会怪你。”
就在这时,通讯器突然响起局长的声音,带着冰冷的质问:“编号734,为何停留不前?实验体有异常?”
陈默吓得浑身一哆嗦,连忙握紧护心贴,将其藏在袖口,对着通讯器恭敬地回应:“报告局长,一切正常,只是刚才发现实验舱的窗口有点松动,正在检查。”
“废物!这点小事也要汇报?”局长的怒骂从通讯器传来,“快点巡查下一个区域,要是出了差错,你知道后果!”
“是,局长!”陈默连忙应道,转身快步离开实验舱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,手心的护心贴被汗水浸湿,却依旧紧紧攥着,仿佛握着全世界的希望。
他强装镇定地完成了后续的巡查,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。回到宿舍后,他立刻反锁房门,将自己蒙在被子里,小心翼翼地拿出护心贴。淡青色的护心贴上,隐世族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,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能量波动,那是一种纯净、温和的力量,与地牢里浓郁的病毒气息截然不同。
陈默知道,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。他打开个人终端,翻找出一个尘封已久的联系人——那是他入职前,一位老同事偷偷告诉他的防控盟卧底联系方式,当时他以为只是玩笑,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。
他颤抖着手指,给卧底发送了一条加密信息:“我有特事局地牢的位置码和病毒库线索,事关重大,请求接头。”
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,陈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却又立刻陷入了焦虑。他不知道卧底是否会相信他,不知道接头过程中是否会被发现,更不知道自己的选择,会不会给家人带来危险。
就在他坐立不安时,终端突然收到一条回复:“明日午时,特事局西侧废弃仓库,持白色口罩为暗号。注意安全,不要暴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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