研究院在林姝的引领下,如同进入了一种战备状态的“内循环”。供应链的多元化布局在艰难推进,生态防御体系在逐步加固,与外部的技术交流谨慎而有限地开展着。一切似乎都在按“独立生长”的剧本稳步推进,但一种无形的、源于期待和不确定性的压力,依旧笼罩在每个人心头,尤其是在基础理论实验室。
吴锋和他的团队,连同屏幕那头的苏茜,正深陷于理论与实验结合的泥沼。那个颠覆性的框架,在数学的世界里瑰丽而自洽,但一旦试图将其映射到现实的物理材料和行为上,便遭遇了巨大的困难。他们尝试设计的几种基于拓扑绝缘体纳米结构的原型器件,在极低温、强磁场等苛刻的实验条件下,表现出的电学特性与理论预测相距甚远,数据杂乱无章,仿佛在嘲笑他们之前的乐观。
“我们又回到了原点。”一次深夜的视频讨论中,苏茜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沮丧,她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,“所有可能的参数空间都快搜索遍了,噪声模型调整了无数次,但就是无法复现理论预测的那个‘协同增强’效应。会不会……会不会我们的整个理论框架,从根本上就存在一个我们尚未发现的、致命的瑕疵?”
这个问题,像一根冰冷的针,刺破了连日来靠意志力维持的亢奋。团队里最年轻的博士后,甚至忍不住红了眼眶,连续数月不分昼夜的努力,似乎即将化为泡影。
吴锋盯着屏幕上那些令人绝望的实验数据曲线,沉默了许久。他的胡子拉碴,眼窝深陷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苦行僧。他没有直接反驳苏茜,而是调出了最早的那张、画在草稿纸上的、回归物理本质的示意图。
“还记得这个吗?”他的声音沙哑,“我们最初的想法,信息在受保护的边界上流淌,噪声像水流一样冲刷,但特定的‘河道’形状,反而能让水流加速。”他指着图中一个他之前随意标注的、代表某种奇异拓扑缺陷的模糊点,“我们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完美的边界态上,但也许……问题就出在‘太完美’上。现实的材料,总是充满缺陷的。我们是不是一直在试图消除这些缺陷,却忽略了它们可能扮演的、我们尚未理解的‘关键角色’?”
这个想法近乎离经叛道,与主流追求材料纯净度的思路背道而驰。苏茜愣住了,实验室里的其他成员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“你是说……我们不应该规避缺陷,反而应该……主动引入或者利用某种特定的缺陷?”一个团队成员迟疑地问道。
“或许不是随机缺陷,而是某种……具有特定对称性破缺或者特殊构型的‘可控缺陷’。”吴锋的眼神渐渐亮起一种近乎偏执的光,“我们的理论框架里,那个关键的数学变换,其成立的前提本身就包含了对某种特定非平庸性的要求。我们一直试图在‘完美’体系中实现它,也许本身就是南辕北辙!”
这个突如其来的、逆向思维的火花,如同在漆黑一片的隧道尽头,陡然出现的一丝微光。它可能指向一个全新的、无人探索过的方向,也可能只是一个诱人深入的死胡同。
但此刻,对于陷入绝境的团队来说,这丝微光,就是全部的希望。
“立刻调整方向!”吴锋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,“重新设计样品制备方案,尝试引入几种理论上可能产生所需对称性破缺的特定掺杂或应力场!苏茜,你那边能否立刻调整模拟参数,加入我们设想的这几类‘可控缺陷’模型?”
“我……我试试!”苏茜也被这个大胆的猜想点燃了,疲惫一扫而空,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操作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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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吴锋团队抓住那一丝“裂缝中的光”,准备奋力一搏时,周勉的“暗手”再次悄然浮现,这一次,更加精准,也更触及核心。
林姝接到了一封来自海外某顶尖大学的正式邮件。发件人是该校电子工程系的系主任,也是国际微纳电子学领域的权威之一。邮件内容措辞礼貌,但核心意思却让林姝的心瞬间沉了下去。
邮件中提到,该校一位与寰宇研究院有着密切合作的“杰出学者”(虽未点名,但指向性明确),近期向该校提交的一份关于“新型量子点合成方法”的研究基金申请中,所涉及的部分关键实验数据和理论构思,与该校另一位教授(恰好是周勉在美国深造时的同窗)团队目前正在推进的、尚未公开的保密研究项目,“存在令人不安的高度相似性”。
对方“委婉”地表示,希望寰宇研究院能够就此情况予以说明,并确保学术合作的“纯洁性”和“透明度”,以避免“不必要的误解和声誉损害”。
这封邮件,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,精准地瞄准了研究院国际合作的基石——信誉。它没有直接指控,却将“学术不端”的阴影,巧妙地投射到了与研究院合作紧密的吴锋(或苏茜)身上。无论事实如何,这种质疑一旦传播开来,对研究院刚刚建立起的国际学术声誉将是毁灭性打击,也会严重动摇程默对研究院,尤其是对基础理论团队的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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