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:门扉之前,星辰的警示
胜利的余韵短暂得如同清晨的露珠。皮耶罗溃散的黑暗能量尚未完全在星辉下湮灭,糖晶圣树遗迹方向传来的隐晦波动,便如同冰水浇熄了刚刚燃起的喜悦之火。那扇连接着未知恐怖的漩涡之门,依旧如同世界的一道丑陋伤疤,无声地宣告着危机远未结束。
孤门夜在幸和弥生的搀扶下站稳,身体因力量的大量消耗而微微颤抖,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清明,甚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静。哈米的记忆与力量与她深度融合,带来的不仅是实力的飞跃,更是一种对全局、对宿命的深刻认知。
“门……更‘稳定’了。”丽华凝视着远方,水蓝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常人无法察觉的能量流,“皮耶罗的消失,非但没有削弱它,反而让它吸收残余绝望能量的效率提升了。就像……清除了一个不稳定的过滤器。”
这个判断让所有人背脊发凉。
茜强撑着站起来,金色的眼眸燃烧着不屈的火焰:“那就去毁了它!趁它现在没有皮耶罗守卫!”尽管身体虚弱,她的战斗意志却从未消退。
“不行。”孤门夜和哈米(残存的意识共鸣)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。
众人看向她。
孤门夜抬起手,指尖萦绕着一丝微弱的星辉,指向漩涡之门的方向:“我能‘感觉’到……门的那一边。那不是空无一物的通道,而是……一个‘存在’的领域。是‘永夜帝王’力量直接投射的领域。”
她闭上眼,努力解读着从吊坠和哈米记忆中获得的信息碎片:“强行攻击门扉,就像用石头砸向深不见底的泥潭,不仅效果甚微,反而可能激起对岸更强烈的反应,甚至……为‘它’提供一个更清晰的坐标,加速它的降临。”
“那怎么办?难道眼睁睁看着它不断吸收能量,变得越来越强吗?”直的语气带着焦躁。
孤门夜睁开眼,目光扫过每一张焦虑而坚定的脸庞:“我们需要了解它。了解这扇门的运作机制,了解‘永夜帝王’通过这扇门投射力量的方式和限制。知己知彼,才能找到真正的弱点。”
她顿了顿,说出一个更大胆的想法:“我提议……进行一次有限的‘接触’。”
“接触?!”弥生惊呼,“太危险了!万一被拖过去怎么办?”
“不是物理接触,”孤门夜解释道,指尖的星辉缓缓变化,凝聚成一颗小小的、不断旋转的星光棱镜,“是用我的‘星之光’制造一个临时的‘感知棱镜’,将一丝意识附着其上,像放出一个探测器,靠近门扉,收集能量波动和信息。星之光与虚蚀力量相互排斥,只要控制好距离和强度,应该能在我意识被侵蚀前安全收回。”
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计划。将意识主动靠近那种纯粹的黑暗,稍有不慎,就可能重蹈之前淬炼时被黑暗意识入侵的覆辙,甚至更糟。
茜沉默了片刻,看向丽华。作为团队中最冷静的智囊,丽华的意见至关重要。
丽华沉吟良久,才缓缓开口:“风险极高。但……夜的分析有道理。盲目攻击不可取,坐以待毙更是死路一条。主动侦察,获取情报,是现阶段最优,也可能是唯一的选择。”她看向孤门夜,“你需要我们做什么?”
“守护。”孤门夜言简意赅,“在我意识离体进行侦察时,我的身体会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。需要有人确保绝对安全。同时,如果我的意识出现波动,或者棱镜被攻击,需要你们用光之力进行远程支援,帮我稳定连接,或者……必要时强行切断。”
这意味着,孤门夜将把自己的安危完全托付给同伴。
“我来守护你!”弥生立刻站到孤门夜身边,绿色的眼眸中充满坚定。
“还有我!”幸也紧紧跟上。
茜和直对视一眼,点了点头。茜沉声道:“我和March负责外围警戒,确保没有漏网的黑影干扰。Beauty,你居中策应,随时准备用你的力量进行精准支援。”
计划迅速敲定。众人选择了一处相对隐蔽、残存建筑较多的废墟作为临时据点。丽华布置下层层水蓝色的隐匿与防护结界。茜和直如同两道幽灵,消失在废墟的阴影中,警惕地巡视着四周。
孤门夜盘膝坐在结界中心,弥生和幸一左一右护在她身旁。她深吸一口气,再次闭上眼睛,将全部心神沉入胸口的吊坠。
这一次,不再是狂暴的爆发,而是精妙至极的操控。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星之光,在指尖编织、压缩,最终形成了一枚指甲盖大小、却结构无比精密复杂的星光棱镜。棱镜缓缓旋转,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光芒。
“准备好了吗?”丽华的声音透过结界传来。
孤门夜点了点头,最后看了一眼弥生和幸充满信任与担忧的眼神,然后,将一丝意识缓缓剥离,如同最纤细的丝线,附着在了星光棱镜之上。
“去吧。”
意念一动,星光棱镜悄无声息地穿过丽华的结界,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,朝着糖晶圣树遗迹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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