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城西老城区。
白日的喧嚣早已褪去,只剩下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和远处主干道模糊的车流声。老旧的街巷被昏黄的路灯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块垒,寂静得有些压抑。
“济世堂”的牌匾隐没在黑暗中,两扇厚重的木门紧紧关闭,缝隙里透不出一丝光亮,仿佛一头蛰伏的、正在消化猎物的黑暗巨兽。
距离医馆斜对面,约五十米外的一栋三层老旧居民楼楼顶,三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,静静地伏在水泥围栏后的阴影里。
正是陈亮,以及苏微交给他的两名老仆——阿忠和阿全。
阿忠身材精干,穿着一身深灰色、几乎没有任何反光的夜行衣,脸上涂抹着简单的油彩,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。他手中拿着一具高倍率的微光夜视仪,正一动不动地观察着“济世堂”的每一个细节,包括门窗、屋檐、墙壁接缝、乃至地面砖石的细微异常。他的呼吸悠长而几乎不可闻,整个人如同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。
阿全则显得更“文气”一些,穿着同样不起眼的深色衣服,但动作更加灵活轻巧。他没有用大型观测设备,而是戴着特制的、镜片经过处理的眼镜,手里把玩着几个不同型号的、如同玩具般小巧的无线探头和信号接收器,耳朵里塞着微型耳麦,随时监听可能捕捉到的微弱声波或信号。他的目光不断在“济世堂”和周围环境之间扫视,评估着可能的进出路线、监控盲区以及突发情况的应对方案。
陈亮居于两人中间,没有使用任何器械。他双目微阖,灵觉如同无形的潮水,缓缓向“济世堂”铺展过去,捕捉着建筑内部的生命气息、能量流动以及任何异常的动静。他能“听”到里面有几个呼吸声,均匀而绵长,显然是练家子在休息或值守;还有一些更加微弱、杂乱的气息,似乎被限制在某个区域,带着痛苦和麻木。空气里,除了浓郁的药味,还隐隐夹杂着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、淡淡的血腥气和化学试剂的味道。
这绝不是一个正常中医馆该有的气息组合。
“陈先生,”阿忠的声音通过微型骨传导耳机,在陈亮耳中响起,低沉而清晰,“正门和两侧窗户结构正常,但门轴和窗框有近期频繁使用的痕迹,且内部应该加装了暗锁和警报装置。后墙有一处排水管看似老旧,但固定螺丝有新鲜划痕,可能被用作紧急攀爬或逃脱路径。屋顶瓦片有几块颜色微异,下面或许有观察孔或通气孔。”
“收到。”陈亮低声回应。
“陈先生,我这边有点发现。”阿全的声音接着传来,带着一丝凝重,“捕捉到医馆内有两个非常微弱的无线信号源,频率特殊,不是常见的民用或医疗设备波段,更像某种加密通讯或监控回传信号。另外,半小时前,有一辆没有牌照的灰色面包车从后面小巷驶入,停在了医馆后院,下来三个人,抬着一个长条形的、像是担架但包裹严实的东西进去了,大约十分钟后空手离开。车内人员气息……很冷。”
“长条形包裹……担架……”陈亮眼神一寒。结合他感知到的那些微弱杂乱、带着痛苦的气息,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。
“阿忠,你继续监视正门及主要方向。阿全,跟我来,我们去后面看看。”陈亮果断下令。
“是!”两人低声应道。
阿忠的身影如同壁虎般,悄无声息地换了个更佳的观测位置,彻底隐入水箱的阴影中。
陈亮和阿全则如同两道轻烟,从楼顶另一侧滑下,利用排水管、空调外机和晾衣架的掩护,几个起落便无声地落到了地面,融入小巷的黑暗中。
两人一前一后,贴着墙根,如同鬼魅般向“济世堂”后巷摸去。阿全动作极为老练,时而停下,用一个小巧的仪器检测地面或墙面的温度异常和震动,时而观察墙角蜘蛛网的完整性,避开可能的震动或红外警报。
很快,他们来到了医馆的后墙外。这里是一条更窄的、堆满杂物的死胡同,尽头就是“济世堂”的后院高墙。空气中那股混合的药味、血腥气和化学试剂味道更加明显了,还多了一股淡淡的、属于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。
后墙约三米高,顶部插着碎玻璃。但正如阿忠所料,墙角那根锈迹斑斑的铸铁排水管,固定螺栓的痕迹很新。
陈亮对阿全打了个手势。阿全会意,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掏出两副特制的、带有吸盘和静音软垫的攀爬手套和鞋套,递给陈亮一副。他自己则像只灵巧的猫,率先戴上装备,手脚并用,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就顺着排水管迅速爬了上去,在墙头小心避开碎玻璃,探头向内观察了片刻,然后对下方的陈亮做了个“安全,可上”的手势。
陈亮没有用装备,只是轻轻一跃,手掌在粗糙的墙面上借力一拍,身体便轻盈地拔起,准确地落在墙头阿全身边,同样避开了玻璃。
两人伏在墙头,向下望去。
后院不大,堆放着一些杂物和晾晒药材的架子,角落里有一口盖着石板的老井。院墙另一侧,是医馆的后堂,此刻有两扇窗户透着昏暗的光线,窗帘拉得并不严实,留有缝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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