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携着难得的静谧漫过整座小区,紧绷数日的神经终得松弛,即便藏着两抹陌生身影,短暂退散的危机仍足以让人沉眠。
老话常说金窝银窝不及自家草窝,蜷在熟悉的地下室中,裹着应急灯柔暖的光晕,听着猫狗们细碎的窸窣动静,远比在外漂泊的颠沛踏实百倍,安稳得让人不愿从浅眠中醒来。
别墅区的暖灯淌过餐桌,柔光漫在杯盘间,孩子们的笑脸缀着细碎星光般的稚气,勉强驱散末世沉郁的阴霾。
王梅压下心底翻涌的惶惑,陪着孩子们嬉笑打闹,眉眼间凝着刻意扬起的温柔,不愿让自己的忧虑扫了孩子的兴致。周楠坐在一旁,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,看着妻儿眼底的笑意,心疼如潮水般漫过心头。
夜里两人依偎在沙发,暖光映着彼此朦胧的轮廓,他却心事沉凝如石——有些话没敢对妻子坦露,对我的怀疑藏在眼底未露,对顾铭的警惕压在心底难散。两相权衡,他竟更愿将后背交给我,可我骨子里的沉默寡言,连带着那隐约显露的身体异变,又让他莫名惧意丛生,像藏着未可知的暗礁;顾铭曾寥寥数语简述过往,说着来时路上的刀光剑影与异兽突袭,可都是历经末世淬炼的成年人,顾铭话语里的真真假假、虚虚实实,他怎会辨不清,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,彼此留着三分分寸,默契地互不戳破。
另一栋别墅里,气氛却沉如浸水棉絮,凝重得让人呼吸滞涩,连空气都似凝住了流动。
白天家人们——妻子、孩子、陈姨、妹妹、小舅子,都躲在周楠家地下室避险,此刻围坐在一起,眼底仍凝着未散的惶恐,指尖不自觉攥紧衣角。
顾铭坐于中间,指尖死死攥着腰间砍刀柄,指节泛白如霜,沉声简述白日与欧阳靖、李倩交涉的始末。话音落,语气陡然严肃,反复叮嘱:“那两人来历不明,手里握有武器与外界消息,绝非普通幸存者,往后都离远点,别多接触,更别轻易露了咱们的物资与底牌,凡事多留点心眼,别被人钻了空子。”语气里的谨慎织成细密的网,裹着对家人的护佑,也藏着末世里步步为营的戒备。
东侧空楼内,欧阳靖与李倩踏着昏暗楼梯拾级而上,应急灯的绿光在台阶上投下晃动的残影,脚步声在空荡楼道里格外突兀。
终选顶层一户视野开阔的屋子,推窗便能将小区大门与静湖苑全景尽收眼底,便于第一时间察觉异动。进门后两人默契分工,查验门窗牢固度、封堵通风缝隙、排查房间角落,确认无异兽踪迹与安全隐患后,紧绷的肩背终得松弛,长长舒出一口浊气,似卸下千斤重担,连脊背都弯了几分。
两人面对面站着,面面相觑,连日奔波的疲惫如潮水般席卷而来,喉咙发紧得发不出声响,眼底倦意浓得藏不住,连抬手的力气都透着虚浮,指尖泛白失了血色。翻出包里仅剩的压缩饼干与矿泉水,简单垫了垫空荡的胃囊,连咀嚼都透着无力。欧阳靖揉了揉眉心,声音沙哑却透着坚定:“你去卧室睡,我守在客厅沙发上,有事喊我。”语气里的疲惫藏不住,却裹着稳稳的护佑。李倩没多言,轻轻点头,眼底藏着无需言说的默契,转身进了卧室,留下他独自守在客厅,身影在昏暗里绷着最后一丝警惕,映着窗外浓沉夜色,透着几分孤勇与决绝。
初阳破雾而出,金辉泼洒在破败楼檐上,细碎光粒裹着凉薄暖意,渐渐驱散夜的沉郁。晨雾如轻纱般缠裹楼群,被日光缓缓蒸散,露出斑驳脱漆的墙体与破碎歪斜的窗棂,空气中飘着草木的湿润潮气,暂掩了末世的肃杀冷冽。
我是被多多的低鸣唤醒的,地下室里应急灯耗得只剩残光,昏昏沉沉漫在角落,姐姐搂着煤球浅眠,睫毛轻颤,呼吸均匀;奶茶、布丁蜷在防潮垫角落,绒毛蓬松如团,呼噜声轻浅绵长。推开门时,妹正蹲在三楼转角,狸花加白的皮毛沾着星点浮尘,身形伏得极低,见我过来,轻巧一跃跳上肩头,爪子紧紧扣着衣领,金绿眼眸快速扫过楼道,确认无异常后,鼻尖蹭过我的脸颊,藏着几分依赖与亲昵;多多守在一楼门口,前爪搭在堵门的实木柜上,耳朵竖得笔直,见我下来,尾巴轻轻晃了晃,喉咙里滚着温顺低鸣,眼底却凝着未散的警惕,没敢有半分松懈。
简单洗漱后,我拎着分装的食物往地下室送,是的,我对那对男女不放心,依然躲在地下室里!
反复叮嘱姐姐别随意开门,若闻见异响便待在里面别动,才带着“妹”往楼顶去——每日清晨的惯例,必先观察周边动静,才能稍稍安心。刚抵楼顶,便见周楠的无人机如墨点般悬在静湖苑上空,藏在日光里难辨踪迹,只隐约听见细微嗡鸣。
举起望远镜调整焦距,扫过东侧空楼,欧阳靖、李倩正站在阳台,两人并肩而立,身影在晨光里透着沉敛。李倩半蹲在窗边,指尖反复摩挲连发弓弩的弩身,冷硬金属光映在她眼底,淬着几分锐利,似在检查武器是否完好;欧阳靖则站在阳台边缘,目光缓缓扫过小区的防御布局,从堵门的家具到围栏的加固处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边缘,眉峰微蹙,似在暗自盘算防御的疏漏,两人偶尔低声交谈,声音压得极低,神情沉凝如石,看不清半分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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