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楠率先迈步到车窗边,推开一条窄缝,干爽的空气裹挟着草木的清香与阳光的暖意涌入车厢,彻底驱散了残留的甜腥气。他深吸一口气,胸腔剧烈起伏,脸上露出久违的释然,转身拿起身旁的钢筋掂量,眼神依旧锐利如鹰:“太阳出来了,那些孢子该失效了。”
顾铭伸展四肢,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的“咔咔”声,他咧嘴大笑,露出一口白牙,眼底满是轻松:“总算能松口气了,这一觉睡得比过去半个月都踏实!”说着,他重重拍了拍多多的脑袋,多多立刻起身,摇着尾巴亲昵地蹭着他的手心,眼神明亮如星,之前的警惕全然不见,满是鲜活的活力。
薛老师推了推眼镜,指尖快速敲击控制台,调出检测数据——屏幕上的孢子浓度曲线已跌至安全值以下,他嘴角漾开一抹释然的浅笑:“和预期一致,紫外线开始发挥作用,真菌活性正急剧下降,不出半小时,这片区域就彻底安全了。”
我走到窗边,望着阳光如潮水般铺满大地,照亮了远处教学楼的轮廓,也驱散了来时路上的阴霾。那些曾令人胆寒的孢子雾,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、淡去,露出了被掩盖的废墟轮廓,连空气都变得愈发清新干爽。多多也忍不住对着窗外“汪”了两声,声音清脆欢快,像是在欢呼黎明的到来。
周楠将武器逐一分发给众人,语气坚定有力:“既然安全了,我们尽快返程,把药送回去。”他看向薛老师,目光中带着几分恳切,“薛老师,跟我们一起走吧,河对岸,比这里安全。”
薛老师轻轻摇头,目光落在窗外的高中校园,眼神温柔而坚定:“不了,我留下。这里还有太多值得研究的东西,我要记录下真菌的休眠全过程,为以后留下完整的资料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我开车送你们到河岸大桥,剩下的路就交给你们了。”说着,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封面磨损的笔记本,递到我手中,“这是我的观察笔记,里面记满了真菌的详细数据与弱点,对你们或许有用。”
我接过笔记本,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,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与手绘图谱,沉甸甸的分量里,承载着他的坚守与心血。多多似乎察觉到离别,用脑袋蹭着薛老师的裤腿,发出委屈的低低呜咽。薛老师蹲下身,温柔地顺着它的脊背摩挲,轻声道:“以后要好好保护你的主人,别再让她陷入险境了。”
房车缓缓启动,平稳地朝着河岸大桥的方向驶去。我们坐在车里,看着窗外的阳光愈发炽烈,将大地映照得一片光明,心中涌动着劫后余生的暖意与对未来的笃定。这场惊心动魄的寻药之旅,终于在晨曦中画上了圆满的句号。而我们深知,只要太阳还会升起,希望就永远不会熄灭,无论前路有多少坎坷,我们都会并肩走下去。
太阳升至半空,炽烈的光线像熔化的金子泼洒下来,烤得桥面的锈迹都泛出灼热的微光,斑驳的裂缝里倔强地钻出几株细小的野草,在风里轻轻摇晃。
桥下的河水湍急奔流,泛着粼粼金光,浪花拍击桥墩的声响清晰可闻;对岸的轮廓愈发清晰——错落的房屋顶着褪色的屋顶,我视野里似乎看到小区的位置几缕炊烟袅袅升起,在阳光下氤氲成淡青色的雾霭,那是家的方向,透着劫后余生的踏实暖意。
装甲房车稳稳停在桥头,引擎熄灭的瞬间,离别的沉寂便漫了上来。“薛老师,你真的要一个人留在那里?”我忍不住上前一步,手心沁出冷汗,声音带着难掩的急切与不舍,目光紧紧锁住驾驶室。细犬多多紧紧贴在我脚边,仰头望着车窗,尾巴耷拉到地上,喉咙里滚出低低的呜咽,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的,像个舍不得亲人的孩子,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薛老师垂在窗外的手,动作亲昵又眷恋。
“小默啊。”薛老师从驾驶室窗口探出头,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,目光深深锁住我,那眼神里藏着欣慰,藏着嘱托,更藏着一丝只有我们两人能读懂的默契,仿佛看穿了我所有隐藏的秘密,“前路多险,你要保重自己。”话音落时,他还轻轻点了点头,一个无声的示意,像在确认某种心照不宣的约定。
房车缓缓启动,车轮碾过桥面的碎石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,渐渐从清晰到模糊,最终消失在桥的另一端,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车辙。我站在原地,目光死死追随着车影,直到再也看不见,脑中忽然像被惊雷劈中,一片空白后,一个念头猝不及防地炸开——莫非……
我心神巨震,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,指尖冰凉,后背渗出冷汗,那是!那是同类的气息!是和我身上一样、藏在骨髓里的异变气息!
猛地低头看向多多,它也正仰头望着我,耳朵微微竖起,眼神里满是笃定,像是在说“你终于想起来了”。刹那间,过往那些百思不解的碎片轰然拼凑完整:为什么我的视野能穿透黑暗看见孢子?为什么薛老师对真菌的了解远超普通生物老师,甚至能精准掌握它的弱点?为什么多多对旁人始终戒备如仇,却唯独对薛老师毫无防备,甚至主动亲昵示好?为什么薛老师看我的眼神,总带着一种跨越隔阂的了然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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