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无力感快要把我吞掉的时候,整个世界突然天旋地转。
墨绿的树叶、猩红的冲锋衣、吸血的白虫、发光的巨树——所有东西都像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洗衣机,扭曲、拉长,颜色混在一起,变成一片模糊的光斑。我感觉自己在被甩来甩去,胃里翻江倒海,闭紧眼睛,只听见耳边有呼啸的风声。
然后,一阵温热的、粗糙的触感轻轻蹭过我的脸颊,带着点湿意。
我猛地睁开眼,最先撞进眼里的是一双金绿色的眼睛——是“妹妹”!它正蹲在我的胸口,前爪搭在我的下巴上,毛茸茸的尾巴不安地扫着我的衣角,喉咙里滚着“咕噜咕噜”的轻响,像台小马达,震得我胸口微微发麻。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指尖颤巍巍地碰了碰它的皮毛,暖乎乎的,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,不是黑暗里的冰碴子味。
我才敢往四周看——我还躺在楼顶的凉席上,暖房好好地立在旁边,玻璃墙上爬着翠绿的藤蔓,风一吹,叶子“沙沙”响;脚边的青番茄还滚在那里,表皮带着点青涩的白霜;远处的蝉鸣又回来了,还有楼下小卖部老板喊“冰棒两块”的声音。
一切都好好的,像场荒诞的梦。
可我抬手摸了摸脸颊,那点湿意还在——是“妹妹”舔过的痕迹,带着点它口水的咸腥味。我低头看它,它歪着脑袋,用那双清澈的金绿色眼睛望着我,小鼻子凑过来闻了闻我的手指,然后轻轻“喵”了一声,声音软乎乎的。
那不是梦。
我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:那是警示,或许是另一个我够不到的现实。周若……她是不是真的在哪个地方,遇到了这样的危险?
另一边,周若正陷在一片混沌里。
她听见有人在喊她,声音隔着厚厚的水层,模糊又遥远,像从几百米深的海底传上来,带着点嗡嗡的回声。可那声音里裹着的焦灼,却像根细针,执拗地往她意识深处钻。她想回应,想喊“我在这里”,可嘴像被粘住了,上下颚重得像挂了铅,连张合的力气都没有。
浑身都疼。骨头像被人生生拆碎,再用劣质胶水胡乱粘回去,稍微动一下,关节就“咯吱”响,疼得她冒冷汗;肌肉更是僵得像块石头,每一寸都在尖叫抗议,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。皮肤上传来细密的刺痛,不是集中在某一处,是全身都有,像有成百上千根细针在同时扎她,扎得浅,却痒得人发疯,紧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疼。
眼皮也重得掀不开,被黏稠的困意粘住,像涂了一层胶水。她想就这么睡过去,反正疼得受不了,睡过去就好了——可那声喊她的声音又响了,比刚才更急。
危险。
这个词突然在她脑子里炸开,像个惊雷。她猛地清醒了一点——不能睡,睡过去就完了。她不知道自己在哪,不知道身上疼是为什么,但她知道,必须醒过来。
“醒过来……必须醒过来……”她在心里嘶吼,攒起全身仅剩的力气,像要推开一扇千斤重的铁门,手指先动了动,然后是眼皮——她感觉自己的睫毛在抖,像蝴蝶的翅膀,一点点掀开。
最先看到的是一片绿。
不是树叶的绿,是泛着荧光的绿,幽幽的,像鬼火,在她眼前晃。她眨了眨眼,才看清那是缠在她身上的藤蔓,每根藤蔓上都泛着淡淡的绿光,把周围照得一片朦胧。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视线往下移了一点——她裸露的手臂皮肤上上,爬满了虫子!
是半指长的白虫,身体软乎乎的,半透明被撑得鼓胀的皮肤下,能看见里面暗红的血液在慢慢流动。它们牢牢地粘在她的皮肤上,有的在爬,有的已经吸饱了血,身体鼓鼓的,泛着刺目的血红色。她的脖颈、脚踝,凡是没被衣服遮住的地方,全都是这样的虫子!
“啊——!”
凄厉的尖叫从她喉咙里冲出来,划破了森林的死寂。她的身体因为恐惧剧烈颤抖起来,本能地挣扎着,手脚乱蹬,想把藤蔓挣开。可藤蔓缠得太紧,她一挣扎,反而被勒得更疼,手腕上的皮肤都被磨红了。没等她反应过来,“哗啦”一声,藤蔓断了——她整个人从半空中直直坠了下去。
风在耳边呼啸,她闭紧眼睛,等着摔在地上的剧痛——可预想中的疼没那么重。她“噗通”一声摔在地上,身下是厚厚的腐叶和软草,像铺了一层垫子,卸了大半的冲击力。但就算这样,她还是疼得龇牙咧嘴,骨头缝里像进了冰碴子。
可她顾不上疼。那些虫子还在她身上爬,有的已经钻进了她的袖口,黏在胳膊内侧,传来一阵钻心的痒和疼。她疯了似的拍打着自己的身体,手忙脚乱地抓着虫子,想把它们扯下来。可越拍,虫子粘得越紧,口器往肉里钻得更深,刺痛感像潮水般涌来,几乎要把她淹没。
“不……冷静……冷静……”周若咬着牙,强迫自己停下动作——她知道这样没用,只会让自己更疼。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目光在地上疯狂扫动:她的背包!她记得自己摔下来前,背包还挂在藤蔓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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