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手抓住门把手往回拉时,门轴的“吱呀”声又响了,这次比刚才更刺耳,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的心脏上,“吱呀——咚”,“吱呀——咚”,跟心跳声缠在一起,乱得让人发慌。直到门“咔嗒”一声扣上,我赶紧摸出钥匙插进门内的锁眼,钥匙转的时候有点滞涩——锁芯也受潮了,转了两圈才听见“咔嗒”一声反锁的响。
我靠在门板上,后背的冰凉透过衣服渗进来,和冷汗混在一起,冻得我打了个哆嗦。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,“咚咚咚”的,快得像要跳出来,旁边还有细犬急促的呼吸声,一粗一细,在空屋里格外清晰。阳台的猫们终于挪下来了,却没像平时那样凑过来蹭我的手,只是围着门口转圈,喉咙里“嘶嘶”的警告声没停,还用爪子扒拉着地板,眼睛死死盯着门板,好像门外站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
指尖的铁锈味还没散——刚才握铁棍时蹭上的,裤脚的泥浆滴在地板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。我刚把气松到一半,裤兜里的手机突然“嗡嗡”地震了起来,紧接着,尖锐的铃声像根烧红的针,猛地扎进死寂的屋子!
我吓得浑身一僵,手忙脚乱地掏手机。指尖的冷汗太滑,手机第一次从指缝里溜出去,撞在地板上“啪”地响了一声,我赶紧弯腰去捡,第二次攥的时候,指节都捏白了,才把手机攥稳。屏幕亮起来,惨白的光映得我脸发绿,来电显示那行字格外刺眼——“宠物店老板娘”。
她怎么会打电话?撤离那天,她给我送了最后一次猫粮,还给一些物资。冒着雨,开车随着最后一批撤离居民的大巴车走了。在后来的一天深夜
老板娘打来电话,她随着撤离人员的大巴离开后,和老公在千里之外的一个政府机构安置点会合了。她告诉我,那里的情况也不乐观,资源紧张,人心惶惶,但和“我们这边”比起来,已经算是天堂了。而她冒着信号中断的风险,在半夜三更打这通电话,最主要的原因,是担心我同时告诉我一个消息——镇府撤离这片区域的居民,不仅仅是极端天气高温后的暴雨
还记得老板娘那带着恐惧的声音,“这片区域的能量读数、气压变化……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的气象模型,这……这已经不仅仅是暴雨了!小默,你一定要小心!”
想到这里,自那天之后已经过去了很多天,她怎么突然联系我?难道……出事了?
指尖还沾着冷汗,我几乎是用指节扣住听筒按了接听,冰凉的手机硌得颧骨疼。先传过来的不是人声,是一阵急促的、裹着水汽的喘息——像有人刚在冷雨里奔逃,每口呼吸都颤得要断,中间还夹着滋滋的电流杂音,把声音磨得又沙又哑。
“小默……快听……”老板娘的声音劈着杂音钻进来,比上次电话里的恐惧更甚,“安置点出事了……我老公的安全屋也要待不住了!”
我喉咙发紧,刚要问怎么了,就被她急切地打断:“我老公去安置所看望一个要好的同事,有事耽搁了就住下了,结果后半夜,出事了!
几个晚上偷溜出去半大的孩子,惊声尖叫着从外面冲进安置所,五个孩子三男两女,身上都带着血,到了早上时,死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孩,剩下两个孩子正好是我同事的孩子一对龙凤胎,都是之前从咱们镇撤过来的!”
我的心跳猛地撞在肋骨上,后背瞬间爬满凉意!
“他们……失去孩子的父母疯了一样……指责那两个…”老板娘的声音突然压得极低,像怕被什么听见,“有人说……异常的源头根本没挪走,还在你们滞留的那片区域……刚才我偷听到工作人员说,要找‘留在原地的人’,好像……好像要去那边查……”
“来这边?”我攥着手机的手开始抖,指节又泛了白,“那你呢?你安全吗?”
听筒里的电流声突然变尖,混进一种奇怪的、低频的嗡鸣,像无数只虫子贴在话筒上振翅。老板娘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哭腔:“我老公他冒险将他同事一家带回来……可是从早上到现在……没回来……小默你——”
“砰!”
一声闷响突然从电话那头炸开,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和东西摔碎的声音。老板娘的话卡在“你”字后面,只剩下电话里的忙音,像一根细针,一下下扎在我耳朵里和心里。
我僵在原地,手机从发颤的手里滑下去,又砸在之前那个位置,屏幕亮着,还停留在通话记录的界面。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,空气静得可怕,连风声都没有。
就在这时,客厅的窗户突然“咚”响了一声。
一只黑色带翅膀的东西,一下,又一下,撞在阳台窗户的玻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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