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凌天心中一凛,对众人道:“你们先登船熟悉环境,我去去就回。”
“凌天…小心。”姜月瑶轻声叮嘱,眼中带着担忧。城主李擎天对李凌天的严苛,在群星内部并非秘密。
李凌天点点头,转身跟着传令兵,走向那座耸立在城市中心、剑气冲霄的巨塔——剑阁。
剑阁内部并非想象中森严的大殿,而是一片开阔的、铺着青石板、四周插满各式古剑的演武场。场中,一名青衫磊落、身姿挺拔如松、面容与李凌天有七分相似、眼神却更加沧桑锐利的中年男子,正背对着他,负手而立,仰头望着最高处一柄锈迹斑斑、却散发着无尽苍茫剑意的古剑。
正是青麟城主,李擎天。
感受到李凌天到来,李擎天并未转身,声音平静无波,却带着山岳般的沉重压力:“回来了。”
“父亲。”李凌天躬身行礼。
“神都之事,我已知晓。”李擎天缓缓转身,目光如剑,直刺李凌天心扉,“行事依旧鲁莽,不计后果。若非裁决者介入,你与你的小队,已葬身禁库。”
李凌天沉默。父亲的批评,一如既往的直接而刺耳。
“九鼎试炼,非是儿戏。青麟城这一关,更非凭借几分小聪明和运气便可糊弄过去。”李擎天语气严厉,“破浪小队驻守东海,直面最深的海渊,他们的认可,需用实打实的战功与担当来换取。你若以为,仅凭‘李擎天之子’这名头,或是在神都那点微末表现,便可在此地通行无阻,那便大错特错!”
他踱步上前,距离李凌天仅三步之遥,强大的剑意几乎凝成实质:“告诉我,李凌天,你此次归来,所求为何?是为重振那虚名?是为弥补心中愧怍?还是…真做好了为人族薪火、赴汤蹈火的准备?”
演武场中,剑气森然,空气凝滞。面对父亲如山般的威压和直指本心的质问,李凌天深吸一口气,抬起头,目光迎上那双锐利的眼睛,无垢剑心澄澈如镜,一字一顿道:
“我所求,非为虚名,非为补过。只为…手中之剑,能护该护之人;心中之火,能照亮该行之路。耀世之名,是责任,亦是承诺。此行东海,纵是刀山火海,亦一往无前,但求问心无愧!”
“问心无愧?”李擎天盯着他看了许久,眼中的锐利渐渐化为一种复杂的情绪,有审视,有探究,还有一丝…极难察觉的波动。最终,他冷哼一声,甩袖转身,只留下一句话:
“记住你今日之言。黑水沟之事,绝非寻常海患,背后恐有更大阴谋。行事…好自为之!莫要…再让我失望!”
说完,他身影一闪,已然消失在演武场深处。
李凌天站在原地,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凌厉剑意和父亲那句隐含深意的警告,握紧了拳头。
辞家千里又千里,此次归家,此番东海之行,他必须争气,再争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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