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黎丽兹酒店顶层的会面,如同一场精神的淬火。傅承聿那杯酒和那句“做得不错”,非但没有让苏晚晴感到轻松,反而让她肩头的重量感更加清晰。他认可的不是她的善良或守序,而是她在绝境中展现出的狠辣与决断。这让她明白,在“天枢”这条路上,乃至在她整个复仇与崛起的征途中,温情与退让是奢侈品,唯有力量与手腕才是硬通货。
她带着这份冰冷的觉悟,踏上了归国的航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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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机在平流层平稳飞行,窗外是仿佛永恒的昼光与云海。苏晚晴闭目养神,大脑却在高速运转,梳理着国内外的局势,规划着归国后的每一步。
李万山在金三角的损失,足以让他肉痛到发狂。他绝不会坐以待毙,下一次反扑,必然是倾尽全力的雷霆一击。她必须在他完成下一次部署之前,抢先出手,打乱他的节奏,甚至……将他彻底打落尘埃。
“锦瑟”需要尽快摆脱此次供应链风波和潜在舆论的负面影响,水晶限定版的成功是一个契机,但还不够,需要更强势的市场表现和品牌叙事。
“千机核”项目在获得阶段性突破和联盟支持后,必须加速,尤其是在与北欧实验室建立合作后,要尽快将理论成果向应用端转化,形成实质性的技术壁垒。
苏氏集团需要进一步巩固,父亲苏明远虽然支持她,但集团内部盘根错节,必须趁此机会,清理掉可能存在的、与李万山暗通款曲的钉子。
而与“摇光”、“璇玑”乃至新接触的欧洲力量的关系,也需要精心维护和深化,将这些分散的星辰,逐渐编织成一张属于自己的力量网络。
思路渐渐清晰,一个大胆而缜密的全面反击计划,在她脑海中初具雏形。
然而,她低估了李万山在遭受重创后的疯狂与效率,也低估了对方狗急跳墙的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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航班即将进入国内领空,开始下降高度。空乘提醒乘客调直座椅靠背,收起小桌板。
就在苏晚晴按照指示操作时,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寻常——斜前方座位一个穿着灰色夹克、一直看似在睡觉的男性乘客,其收拢小桌板的手臂动作,透着一股经过长期训练的、不同于普通人的协调性与力量感。而且,在她无意中看向他时,那人的眼皮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,尽管他依旧保持着“沉睡”的姿态。
杀手直觉般的警报在她脑中尖鸣!
几乎与此同时,她安放在行李架上的、经过阿杰特殊改装的公文包,内部一个极其微弱的震动传感器,传递来了预设的警报信号——有未经授权的、非机场安检频率的微弱扫描波,刚刚试图穿透她的行李!
有埋伏!就在这架飞机上!
目标,毫无疑问是她!
李万山竟然疯狂到如此地步!在民航航班上动手?!他这是要制造一场“意外”,与她同归于尽,还是笃定能精准地除掉她?
电光火石之间,苏晚晴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。她不能慌,任何异常的举动都可能促使对方立刻发动攻击。她假装不适,微微蹙眉,用手捂住额头,顺势将藏在腕表表带内侧的、一颗米粒大小的紧急信号发射器,用指甲轻轻拨动了开关。这是阿杰设置的最终保险,信号会直接连通到他和他背后的团队。
然后,她状若无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,右手悄悄探入随身的手包,握住了那支特制的、外观与普通口红无异,实则内藏高浓度麻醉针的防身笔。
她能感觉到,斜前方那个“灰夹克”的呼吸频率发生了细微的改变,身体肌肉也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。他也在等待时机,很可能是在飞机着陆前后,舱内相对混乱的时刻动手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机舱内回荡着下降高度的广播,气压的变化让耳膜微微不适。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。
苏晚晴的大脑飞速计算着。对方有几个人?除了“灰夹克”,还有没有同伙?他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?是制造混乱趁乱下手,还是使用某种难以察觉的暗杀手段?
她必须掌握主动权!
就在飞机轮子接触跑道,发出一阵剧烈摩擦声,机身微微震动的瞬间——这是舱内乘客注意力最分散的时刻!
“灰夹克”动了!他如同猎豹般从座位上弹起,并非扑向苏晚晴,而是径直冲向驾驶舱的方向!他的手中,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类似雷管的小型装置!
他要劫机?!或者制造恐慌,趁乱行事?!
“拦住他!他是危险分子!”苏晚晴猛地站起,用尽全身力气尖声示警,同时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麻醉针笔对准“灰夹克”的后颈射去!
“咻——”细微的破空声被飞机的噪音掩盖。
“灰夹克”反应极快,仿佛背后长眼,猛地一偏头,麻醉针擦着他的脖颈飞过,钉在了前方的座椅靠背上!他回头,露出一双冰冷嗜血的眼睛,狠狠瞪了苏晚晴一眼,脚步却丝毫未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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