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尔交代完关于试制米宁炮的各项细节,正准备转身离开这喧闹却充满生机的工坊,忽然看到一个衣着朴素但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年轻女子,手里提着一个编得很精巧的藤条饭盒,正朝着赫克托这边张望,脸上带着一丝腼腆和关切。
赫克托也看到了她,脸上严肃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,甚至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。
他快步走过去,很自然地接过了饭盒,低声说了句什么,那女子便微微点头,安静地站在一旁。
这温馨的一幕引起了卡尔的好奇,他停下脚步,笑着问道:“赫克托,这位是……?以前好像没见过。”
赫克托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,看了看身旁的女子,又看向卡尔,语气带着几分局促又掺杂着幸福的意味介绍道:“回领主大人的话,她叫海伦娜,是……是前阵子从南边的弗兰城逃难过来的。”
说这话时,赫克托的声音轻了些,像是怕惊扰了身旁人,又像是怕触碰到海伦娜过往的伤痛。
他顿了顿,眉头微微蹙起,语气里多了几分怜惜:“我听她说,她原本也是弗兰城一个落魄贵族家的小姐,命运很悲惨,嫁作人妇没两年,丈夫就染上恶疾,撒手人寰了。”
“她婆家本就瞧不上她那没落的家世,丈夫一走,她那狠心的哥哥就带着人闯进门,把她手里仅剩的那点嫁妆和田产全给霸占了去,连件蔽体的衣裳都没给她留下。”
“她一路颠沛流离,饿着肚子,踩着泥泞的路,好不容易才逃到咱们北境来,实在是太可怜了……”
赫克托说到这儿,喉结动了动,看向海伦娜的眼神愈发柔和:“我在城门口瞧见她的时候,她正缩在墙角,冻得嘴唇发紫,连站都站不稳了。”
“我看她一个弱女子,无依无靠的,实在不忍心,就……就时常给她送些黑面包和热汤,寻了些我母亲留下的旧衣裳给她穿。”
他的声音渐渐舒缓下来,眉眼间染上了一层满足的笑意,像是在回味着什么温暖的光景:“后来她总说要谢我,便常常来我那间乱糟糟的小木屋帮忙。”
“您是知道的,我一个单身汉,平日里只顾着工坊的活计,屋子里的东西堆得乱七八糟,灶台十天半个月也难得生一次火。”
“可她来了之后,把那些破旧的木桌木椅擦得锃亮,把散乱的工具归置得整整齐齐,还总在我下工的时候,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蔬菜汤。”
赫克托咧开嘴,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,笑容朴实又真挚:“您没见过,那木屋被她收拾得窗明几净的,烟囱里天天冒着炊烟,连空气里都飘着面包的香气。”
“我下工回去,推开门就能闻到饭菜香,再也不用啃干硬的黑面包,再也不用对着冷冰冰的灶台发呆,我觉得……这样的日子,就挺好的。”
“不用大富大贵,不用锦衣玉食,晚上能有个人说说话,天冷了能有碗热汤喝,心里就很踏实。”
赫克托的话音刚落,海伦娜便轻轻提起裙摆,上前一步,她的动作略显生疏,却依旧能看出曾经受过良好的贵族教养。
她微微屈膝,向着卡尔行了一个标准的淑女礼,声音轻柔得像春日里拂过草地的风,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羞涩,细声细气地说道:“您好,尊贵的领主大人,感谢您能收留我这样一个无家可归的逃难之人,也感谢您能体恤赫克托的辛劳。”
卡尔打量着海伦娜,虽然经历风霜,衣着简朴,但眉宇间依稀可见曾经的优雅气质,眼神清澈而温和。
卡尔望着眼前这对璧人,心中有些好笑。
赫克托瞧着老成,实则还不到四十岁。
这几年他在卡恩福德地位水涨船高,已是军工厂当之无愧的第一人,带出的出师学徒就有十多人。
如今他拿着工坊长的月薪,再加上指导学徒的指导费,一个月下来少说也有几十枚银币进账。
先前卡尔认为以赫克托的性子,多半会娶个领地里带儿子的寡妇,那时他还暗暗担心,怕赫克托辛苦攒下的钱被人卷走。
谁曾想,赫克托竟有这般好运气,下班路上捡回这么一位落难的贵族少妇。
不过说到底,还是赫克托心善,肯给这个孤苦无依的女人一口饭吃。
他一个单身汉,平日里除了偶尔喝两杯闷酒,也没别的花销,现在有了海伦娜,这几年再努把力,生个孩子也不是问题。
卡尔笑着拍了拍赫克托的肩膀,语气恳切道:“挺好的,赫克托,等你搬进一号屯堡,就选个最好的屋子,风风光光把海伦娜迎进去,找个机会办一场简单的婚礼,请上相熟的邻居和工友来做个见证。”
“你如今是工坊长,待遇优厚,办场仪式花不了多少银钱,却能让你们名正言顺,这既是对海伦娜的尊重,也是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交代。”
赫克托万万没料到领主大人竟如此关心自己的私事,还想得这般周到体贴,顿时受宠若惊。
他黝黑的脸庞上绽开一抹朴实的笑容,连忙重重颔首,朗声道:“是!领主大人!您说得太对了!既然您都这么说了,这婚礼我定然要办!等一号屯堡我的那间屋子彻底建好,咱们就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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